他們都知道,誰都知道,什麼皇位,什麼籌謀,原來不過是有他人做嫁衣,隻有他一人,什麼都不知道……
滕宣上馬勒住僵硬狠狠地一提,再也管不得眼前的是是非非,快飛疾馳離開了這裏。
“滕宣——”,紀舒寧有些擔心,“滕賀,他不會有事吧?”
“讓他靜一靜。”滕賀寬慰道,隨後對花千離說道:“花前輩,孩子始終是無辜的,老一輩的恩怨,何必禍及下一代,請你帶我們去見司空靳。”
“你們要見他,自己去找吧,他的事,我管不了。”
花千離說完,離開,嘉熙帝自然是亦步亦趨。
紀舒寧追了幾步,就沒了兩人的影兒,紀舒寧不安地問道:“怎麼辦?滕賀。”
“既然花千離他們在這裏,說明司空靳還被困在城裏,現在隻有滕宣能調動益陽城的兵力將司空靳找出來,我們去找滕宣吧。”
兩人在一處懸崖邊上找到了滕宣,滕宣站在崖邊,從崖底衝起來的冷風灌得他衣袂飄飄,滕宣的背影讓人一瞬間心生不忍。
他到底隻是個普通男人而已,經曆了這麼多,親情,皇位,愛而不得女人,他也會崩潰。
“阿寧,我若是跳下去粉身碎骨,你會不會心疼?”他問的那麼平靜,反而讓紀舒寧聽出了肅冷的決然。
“滕宣,不要說這麼幼稚的話了,你不是小孩子。”看見男人高大的身體像一張紙一般的薄弱,薄弱得快要被風吹散開去,紀舒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無法忽視自己心裏麵對滕宣的心疼。
“阿寧,看見你們在一起,我真的,想殺死我自己,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心就不會這麼疼了。”
“滕宣,再痛苦的經曆也會隨風改過去,你想要得到的江山,想要得到的至高無上,你也得到了,身在高處,天下至尊,人命、權利、金錢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想要得到的江山?”滕宣笑容深邃,嘲諷道:“紀舒寧,你確定江山是我想要得到的?難道不是你們聯手逼得我不得不去得到麼?”
紀舒寧被滕宣看得心虛,心中更是升起一份愧疚來,滕宣說的沒錯,可是,“一個江山讓你趨之若鶩,讓滕賀備受煎熬,這不過是你情我願,滕宣,你現在得到了江山才發現高處不勝寒,才發現那個人人豔羨的位置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好,你便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虧欠了你了,這樣有意思麼?”
換言之,你若是不想要,這個皇位也不可能扔的這麼順利。
滕宣蒼涼的大笑,千帆過盡,他沒想到愛的最難過的那個人依然是他,最瀟灑的那個人,是她。
不管多大的傷害,她轉個身,就能忘的一幹二淨,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著傷口。
“滕宣,你別鬧了,過來吧。”紀舒寧別開眼,手心全是汗,滕宣說:“阿寧,你們一家三口團圓,到時候我算什麼?我後悔了,我不想讓你們歡歡樂樂,而我孤家寡人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