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這麼一喊,頓時將滕宣的目光吸引到了麵前的兩人身上,他打量兩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他的目光自然停留在男人身上。
花千離,這就是那躲在司空靳背後為他出謀劃策的花千離麼?那死而複生、卷土重來的北涼大將軍麼?
滕宣眼中閃過疑惑,為何他覺得,這不像…
這場見麵是眾人始料未及的,擔心燕綏安危的紀舒寧並沒有去深究,她從馬上跳下來,站在花千離的身前,著急地問花千離,“花千離,你說啊,司空靳把燕綏帶去了哪裏?”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花千離幽幽說道,她所說的回去,自然是二十一世紀。
紀舒寧沒有心思去斟酌花千離的字句,她現在隻擔心燕綏的安危,“花千離,不管你們和滕宣,和北涼有什麼恩怨,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他既然是出身皇家,就應該承受皇家的一切。”花千離冷聲道。
“花千離,明人不說暗話,司空靳抓走燕綏意欲為何你很清楚,我跟你一類人,我不想與你為敵,你要對付北涼你盡管對付,我的孩子和北涼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何必把他牽扯進去?”
滕宣坐在馬上笑。
花千離,花千離……
紀舒寧和花千離有著某種聯係,滕宣一直都知道,而紀舒寧更不會認錯人,誰會想到那立萬揚名的大將軍會是一個女流之輩,那與嘉熙帝的龍陽之好,原來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而花千離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滕宣依稀記得當初花千離刺了他一劍,是這個男人即使出手阻止,他救他,也從火中救過司空靳,他又是誰?
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
這時滕賀下馬,將紀舒寧拉回了自己懷裏,看向花千離,“花前輩,我父親與你總歸是有些交情,請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與一個小孩子計較。”
花千離看了滕賀許久,才麵目驚詫,“你怎麼……”
滕賀苦澀一笑,並沒有避諱自己臉上的傷,於他而言,紀舒寧都不在乎,他更不會管別人如何。
滕賀對嘉熙帝說道:“皇兄,江山奉還,皇位更權,你想要我做的,我已經做了,我別無所求,隻求我們一家三口能團聚,請你成全。”
滕珩淡淡一笑,“如今局勢已經不是我能控製的了,滕賀,你知道,江山美人,我和你一樣,選了美人。”
既然連江山都不要了,為了博得美人一笑,怎麼會去阻擾她快意恩仇,又怎麼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
幾人的交談,滕宣從始至終沒有參與,隻是聽著,越聽,他神色變得愈加的深不可測,良久,滕宣下馬,目光停留在嘉熙帝身上,他笑了起來。
原來從始到末,被蒙在鼓裏的,隻有他而已。
花千離,嘉熙帝……
這樣本該在世人眼中銷聲匿跡的死人,全都活得好好的……
滕宣脆弱的目光深深地看向滕賀和紀舒寧,竟覺得自己的存在,真的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