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從紀舒寧的懷裏滑了下去，什麼都沒說就往外走，紀舒寧疑惑的支起了身子，“課業不是結束了嗎，你去哪裏？”
燕綏沒有回答，幾步就消失在紀舒寧麵前，燕綏想，若是紀舒寧知道了他去做什麼，一定會很生氣。
春兒從屋內出來道：“皇上為燕綏找了箭術老師，教燕綏騎射，這會趕著去學呢。”
“騎射？”，滕宣他是不是瘋了，這麼小的孩子，學什麼騎射啊。
紀舒寧沉聲道：“我去看看。”
校場裏，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搭弓拉箭，嗖的一箭射出去，釘在紅心上，隨後他拿起一把體型教小的弓給燕綏，站在燕綏的身後教他如何拿弓，如何置箭……
滕宣也在，看著燕綏射出的箭一次一次半途墜亡，偶爾出聲提點幾句。
紀舒寧站在遠處，胸腔一口悶氣蓄勢待發，滕宣看見她出現，微微一愣，隨後朝她走去。
“滕宣，孩子才四歲，你讓他學什麼騎射？讓他們都停下來。”
“孩子小時候筋骨沒有定型，加以錘煉就會成為鋼筋鐵骨，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三歲的時候，也開始上馬拉弓了。”，滕宣這次並沒有聽紀舒寧的。
“那是你，不是我兒子，別拿我兒子跟你變態扭曲的童年相比。”，紀舒寧出口很衝，“滕宣，你別變著花樣的折騰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做皇帝，你別白費功夫了。”
“慈母多敗兒。”，滕宣神色淡漠，他已經許久沒有光明正大的見過紀舒寧，夜間裏匆匆的幾次窺視加深的是他的渴望，此刻看到她神色間依舊那麼蒼白，眉頭微皺，他很想，撫平她所有的哀愁。
“我敗我兒子又不是敗你兒子，就算是敗家子也比被你折騰成殘廢強。”，紀舒寧針鋒相對。
滕宣無奈道：“你真以為我是在害他？”
紀舒寧冷哼，“誰知道。”
滕宣沉了一口氣，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男人，這幾年性子倒是被紀舒寧折騰的沉穩不少，不過那也僅在麵對紀舒寧時。
“就算他將來不做帝王，武藝劍法，騎射箭術也是一個男子應該具備的，否則如何能在危難中自保？”，滕宣看著她道：“你應該知道，他和皇家扯上關係，將來的命運，就不是他說了算，也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孩子終究會長大，你能護他現在，能護他一輩子嗎？”
紀舒寧咬著唇，唇瓣充血，滕宣怕極了她下狠力咬破自己的唇瓣，“孩子終究會長大，他將來想要如何，隻要他有能力讓旁人無法左右他，那麼由他決定，我不會管，他若是真的無心皇位，我也不會逼他。”
這是滕宣的承諾，他培養燕綏，隻是因為……紀舒寧而已……
還有那一份和燕綏之間莫名生出的親近。
那個孩子，和他小時候一樣的冷漠，卻天資聰明，隻要教養得當，將來必定不會是平庸之輩，他有時候都想，燕綏更像是他的兒子……
可是，事實偏偏卻是最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