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退下去,春兒不久走了進來,見燕綏這麼早就安歇了,無奈一笑。
隻怕是還在跟他娘賭氣呢。
春兒撩開床簾看了一眼蜷縮在被子裏的燕綏,隨後關好了門窗,離開。
紀舒寧也知道自己今日說的話,對孩子來說,太重了,雖然燕綏早熟,可到底心智還不夠成熟,想的也比較簡單,她做娘的,不讓著就算了,還處處得理不饒人,實在有些過分了……
不過燕綏在氣頭上,她去找他,那小子也一定是悶不吭聲的不理她,等燕綏睡下了,紀舒寧才摸到了燕綏的屋裏。
紀舒寧蹲在床前,用手指戳了戳被子,“兒子,娘跟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氣了……”
“這樣好了,娘陪你睡好不好……”,紀舒寧一個人細聲細氣地自言自語,“你不說話就算是答應了,就是原諒娘了?那娘上床了哦……”
紀舒寧嘿嘿一笑,腳一蹬,利落地將鞋子踢了出去,鑽進燕綏的被窩裏,掀開被子的刹那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紀舒寧一愣,碰到燕綏的身子時,手心裏全是虛浮的冷汗,燕綏的身子燙得像一個火球。
“兒子,兒子……”,紀舒寧摸了摸他的額頭,“發高燒了……”
紀舒寧下床將宮燈點燃,打開門喚醒了外麵打盹的太監,“快去太醫院,小皇子發高燒了。”
小太監一個激靈,帽子一扣,斜斜歪歪地跑去太醫院,另外幾個宮女打了水,紀舒寧不斷更換著燕綏額上的帕子,臨華樓忙碌起來,這邊的動靜驚醒了春兒,春兒匆匆趕過來。
“怎麼突然發高燒了?”,春兒皺著眉,“蓮兒,你跟我出來。”
被叫道的蓮兒正是今日跟在燕綏身邊的宮女,她垂著頭跟著春兒走了出去。
“說,今日小皇子出去,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發生什麼事……”
春兒嚴厲地看著蓮兒,“蓮兒,我剛才聽其她宮女說,小皇子今日回來時,身上的衣物是濕的?”
蓮兒雙膝一顫,“姑姑,不關奴婢的事啊,是、是小皇子不讓奴婢說……”
“小皇子年歲小不懂事,你身為照看的宮女卻將小皇子的情況隱瞞不報,如果小皇子有個差池,皇上定拿你九族的命來陪葬——”
“姑姑,姑姑,真的和奴婢無關啊,是皇太後,今日小皇子在湖邊散步時,被皇太後推下了湖裏,這才會感染風寒啊……”
怎麼又是皇太後?
“你若是及早稟報,防患未然,小皇子何至於受這罪,你先下去,明日皇上如何責罰你,你自己擔著。”
春兒說完進了屋裏,紀舒寧雖然擔心,卻有條不絮地給燕綏退燒,太醫來了以後,紀舒寧站到了一旁。
滕宣一邊披外衣一邊匆匆趕來,墨發隻用一束白練簡單地束在腦後,顯然已經歇下。
“人怎麼了?”,滕宣問。
“小皇子這是惡性風寒,這病來勢凶猛,小皇子年歲小,不比成年人,身體很難承受惡性風寒的襲擊,情況不容樂觀。”,方太醫一邊診脈一邊說道,紀舒寧心裏一揪,方太醫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好在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