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立馬就吩咐宮人去將紀舒寧作畫的工具搬到了院子裏,他正襟危坐,而紀舒寧在畫板後,筆尖唰唰的響著,唯獨不見她看他一眼。
滕宣想,或許她是將他的樣子記在心裏了。
紀舒寧落筆後,滕宣僵硬了了許久的身體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看。
當那畫中之人撞入滕宣的眼裏,滕宣臉色發黑,拳頭吱吱的響,那可怖的模樣嚇得宮女太監們退避三舍。
紀舒寧卻淡淡然地站起啦,“這一輩子,我的筆下,畫出的隻會有滕賀一人。”
她就是故意桃挑釁他,看見他憤怒痛苦,她心裏就舒坦,卻全然忘記了惹怒滕宣的後果。
滕宣麵目猙獰地將畫板撕裂,滕賀的臉支離破碎,紀舒寧忙去阻止,“你幹什麼,放開——”
滕宣將整幅畫撕成了粉末,他可不想紀舒寧整日看著滕賀的畫像聊藉相思之苦。
“滕宣,你混蛋——”,紀舒寧眼淚差點憋出來。
滕宣冷笑,像冬日了冰天雪地的寒冷一樣刮過紀舒寧的耳邊,“我混蛋?給我作畫畫的卻是滕賀,紀舒寧,你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情不自禁,你心裏清楚。”
紀舒寧絲毫不掩飾自己惡毒的心思,“對,我就是故意的,我恨不得你就這麼被氣死了,一命嗚呼了。”
滕宣不怒,反而笑了,“你故意的?那就不是情不自禁,說明,你也不是如你心裏那般認為的那麼愛滕賀。”
“你胡言亂語——”,紀舒寧握拳朝滕宣揮去,“滕宣你閉嘴——”
滕宣握住她的手腕,“你看你這麼生氣做什麼?”,他也像是在故意氣她一樣,“你拿滕賀來氣我,滕賀死了你也利用他,你真的愛他嗎?”
“你閉嘴,不許你胡說——”,紀舒寧憤怒地大喊。
不是的,她不是利用滕賀,她真的隻是在那一瞬間想起了當初為滕賀畫像的情景,她想再一次將腦海裏那個永遠不會離開的男子勾勒在紙上,她想真真切切的再見他一次。
真的,隻是如此而已……
“阿寧,你的確是該好好理理自己的感情了。”,他深深道:“滕賀已經死了,就算你的心裏曾經有他,但是人死如燈滅,你對他的感情,也該忘了。”
“我不會忘,他就算離開了我,我也不會忘,我會一輩子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這樣的感情,怎麼能忘得掉?
“那好,你就記著一個死人,我也想要看看,幾十年後之後,你還能記得誰是滕賀。”,滕宣放開她的手腕,紀舒寧目光浮現著幾絲迷惘。
幾十年,或許真的能讓她忘記滕賀,但是,她不會有幾十年了,所以滕賀,至死都還在她的心裏。
滕宣這次,是真的被紀舒寧惹怒,他離開前威脅道:“我就等到你畫出我為止,什麼時候你眼裏有我了,容雲楓和春兒就能修成正果。”
紀舒寧不得不受他威脅,春兒好不容易鼓起一絲的勇氣跨出第一步了,她不能再讓她希望破滅了。
那是最殘忍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