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的手腕動了動,而就在這時,見底的燈芯燃盡,燈光滅去,屋內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紀舒寧聽到了黑暗中滕宣那似魔鬼一般的聲音,“紀舒寧,如果你今後再敢打孩子的注意,我的孩子有任何的差池,那我便……殺了滕賀的孩子,我沒有辦法保住的,滕賀死後也別想有……”
“你,瘋子——”,紀舒寧想到燕綏的身份,又聽到滕宣這麼說,頓時心驚肉跳。
“我是個瘋子,所以你知道我有多瘋狂,阿寧,你最好別試圖來挑釁我,這一次,我不會任由你為所欲為。”,滕宣厲色的威脅,令人膽寒,“記住,兩個孩子,生死都在你的手中。”
紀舒寧的手在小腹處撫了一下,於黑暗中對上滕宣沒有溫度的眸子,“你放心,孩子……今天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一定會生下孩子,不管他將來命運如何。”
紀舒寧的承諾,讓滕宣心微微軟了一下,但卻是透著懷疑。
“我想休息了,你走吧。”,紀舒寧摸到了床上,一頭鑽進了被子裏。
滕宣佇立了許久,久到紀舒寧以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尊雕塑了,他終於動了動,拖著沉重的背影離開。
紀舒寧看著那背影,心裏瑟瑟的疼,眼睛也跟著一起酸酸的。
原來,她還是會……心疼滕宣的……
心疼這個從小被父親拋棄、被母親厭棄,外表強大無堅不摧,內心卻比孩子還脆弱的男人,她過去如何回報她的傷害,心裏就如何的疼……
滕宣,我們難道一輩子,就要這麼互相傷害,永遠沒有終結的時候麼?
滕宣第二日來陪紀舒寧用午膳,他神色如常,好似昨晚的一切並沒有發生,隻是眸中帶了三分警惕和冷意。
紀舒寧擱下筷子,“你要是不想陪著我,便不用來了,你看見我不高興,我看見你也沒什麼胃口,相看兩厭,誰也不用勉強自己。”
滕宣的手頓了一下,抬眼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頓飯紀舒寧吃的異常憋屈,滕宣整個過程沒有吐過一個字,隻是依舊如往常那般不停地朝她碗裏夾菜,這一次,他夾了肉。
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身懷有孕,自然,可以開葷了……
吃完飯後,滕宣扶起紀舒寧,“站起來走走,不能走太急,也不能走得太長,這樣對胎兒好。”
“我知道了。”紀舒寧聽著她冰冷的聲音回以同樣冷漠的聲音,“你還不走麼?”
滕宣對他的逐客令充耳不聞,方太醫每日例行來為紀舒寧把脈,診脈後確認身體沒有大波動,說了一些日常禁忌後,方太醫離開。
紀舒寧抿了抿唇,對依舊佇在臨華樓的滕宣道:“能不能不要讓方太醫每日都來?”
滕宣目光冷不丁地射出一縷寒光,紀舒寧解釋道:“孩子在我體內,與我同為一體,他的狀況如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方太醫每日都來,反而讓我心驚膽戰,顧慮太多,不能安安心心的安胎,不如讓他一個月來確診一次,也算安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