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再次以溫和的布局將她團團包圍,而滕宣方才的退,顯然是以退為進,所以,無論她怎麼逃,其實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紀舒寧煩躁地推開了棋盤,棋盤上的棋子如斷線的珍珠,砸在地上跳躍著,質地良好的白玉棋子響聲清泠,很是好聽,紀舒寧卻隻覺的煩躁不已。
滕宣對她突然的翻臉習以為常,“是不是累了?去床上躺一會吧,我已經讓人去叫太醫,給你診診平安脈。”
紀舒寧一聽太醫,心裏慌了一下,恰好此時畫心引著方太醫進來,“皇上,太醫來了。”
“我今天不要把脈,方太醫,你回去吧。”
紀舒寧蜷著腿坐在床上,方太醫看了看滕宣,滕宣走到了紀舒寧身前,“阿寧,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什麼脾氣我都能縱容你,就這一件,不行。”,他轉頭對著方太醫道:“給她看看胎兒穩不穩。”
方太醫上前,紀舒寧衝著滕宣吼道:“我說了不要不要,你煩不煩——”
紀舒寧的脾氣方才已因為輸掉棋盤而發作出來,這會滕宣也沒有懷疑什麼,隻是皺著眉捉住了她的手腕,紀舒寧用力的掙紮,“滕宣,放開。”
方太醫見他們之間的戰爭白惡化,左右為難之下開口:“皇上,臣看姑娘的氣色不錯,中氣十足,身體顯然是大好的,不用診脈亦可,倒是不要讓姑娘心生不悅,皇上應當事事順著姑娘才是。”
這氣色不錯,中氣十足,都是那碗參湯大補出來的。
滕宣無奈地放開了紀舒寧,“好,你今天不想診脈,那便算了,不過下一次,你若是再如此,可就由不得你了。”
紀舒寧躲過一劫,被子一扯就鑽進了被窩裏。
畫心和方太醫退下去後,滕宣在床沿坐了良久,離開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口氣壓在紀舒寧的心上,異常的沉重。
於是她開口喚了一聲,“滕宣……”
滕宣走到門邊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過身,“怎麼了?”
紀舒寧便沒了下文,滕宣又等了半會,便搖頭一笑離開了。
正常人身體的血液總量大約4000ML,紀舒寧想她那天晚上,應當流掉了1000ML以上,她流了那麼多血,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一個人默默的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紀舒寧便變得格外的聽話,滕宣差人送來的補藥補湯,一概全喝,滕宣聽說後,也心情大好。
紀舒寧氣色在逐漸恢複,“畫心,我想沐浴。”
“娘娘,天這麼冷,不若去溫泉吧,那裏暖和。”
宮裏依山而建的溫泉,是屬於皇帝專用,她若是去了,隻是增加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
“不用了,就在屋裏。”,紀舒寧堅持道:“把炭火再燃旺點就可以了,去吧。”
泡在浴桶裏,那溫熱的水蔓延過肌膚,帶來一陣舒暢的愜意,紀舒寧閉著眼,靜靜的躺著不動,等水微微的變冷,紀舒寧朝畫心說道:“畫心,給我加點熱水。”
一桶熱水緩緩的注入浴桶裏,蒸汽繚繞,紀舒寧舒爽地喟歎了一聲,她又泡了一會,卻突然聽到了滕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