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千錯萬錯都是畫心的錯,是畫心有負聖令,是畫心對不起姑娘,姑娘千萬別折磨你自己,有什麼怨有什麼恨,便發泄在畫心身上,畫心都能承受……”
紀舒寧泛白的唇瓣扯開苦澀的笑意,“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無能。”
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姑娘,孩子已經沒了,可是你還有燕綏小殿下啊,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不然小殿下……”
紀舒寧身子動了動,身下便是鑽心的疼,畫心見她要起來,忙上前府拖住她的身子,身後用腰墊墊住,紀舒寧虛弱地說道:“把藥給我。”
畫心噯了一聲,忙把藥遞給紀舒寧。
紀舒寧仰著脖子喝了下去。
“姑娘,這是蜜餞,緩緩這苦勁。”
紀舒寧搖了搖頭,再苦,又怎麼能跟失去孩子的苦相比。
紀舒寧腰疼得直不起來,畫心將她放在床上後,輕聲說道:“姑娘,畫心去燒點熱水,給姑娘泡泡身子,也許就好點了。”
紀舒寧點了點頭,畫心離開屋內,稍頃後便已經準備妥當,扶著紀舒寧跨進浴桶裏。
“姑娘,小心。”,畫心細致入微。
紀舒寧除了一張臉,全身都泡在水裏,身體難受得快要死去一樣,畫心給她捏了捏肩膀,紀舒寧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畫心哽咽地說道:“姑娘,奴婢去找皇上解釋清楚,皇上那麼愛姑娘,知道姑娘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會苛責姑娘的。”
紀舒寧模模糊糊的拉住她的手,“畫心,別去,別說……”
“可是姑娘你……”
“你若敢說,我現在就死。”,她被蒸氣暈染得朦朧的臉龐上滿是哀沉,“畫心,扶我上床,我有點冷……”
畫心想起方太醫說過不能讓紀舒寧著涼,忙回過神將紀舒寧扶起來。
紀舒寧蜷縮在被子裏,漸漸的,昏睡過去。
如果能這樣永遠的睡過去,紅塵千般痛苦,便都如煙如雲,隨之飄散遠角天涯。
不知道在虛幻的迷霧裏飄蕩了多久,紀舒寧醒來時便看到了坐在床頭的燕綏。
燕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紀舒寧知道,她和滕宣發生的一切,燕綏都站在窗口,看見了。
紀舒寧抬起酸痛的手臂,掌心細細的摩挲著燕綏的臉頰,“對不起,娘沒有保護好你的妹妹。”
燕綏依偎在紀舒寧的懷裏,冷冷拽拽的說道:“沒關係,我不喜歡流鼻涕的小孩。”
他那別扭的安慰,讓紀舒寧的心裏暖暖的,“以後,燕綏都沒有妹妹了,燕綏……是不是和他一樣的失望?”
燕綏搖頭,腦袋在紀舒寧的頸窩裏拱了拱,沒說話,而他無言的答案,險些讓紀舒寧落淚。
她的兒子,長高了,長大了,越來越像個小大人了,那麼懂事,懂事得總是讓人心疼……
滕宣一個月沒有踏足臨華樓,宮人間的小道消息走得極快,各種關於紀舒寧失寵的消息滿天飛,朝中大臣被滕宣打壓下去的想把女兒送進宮的念頭,又有了抬頭的趨勢,朝堂上幾番試探,滕宣始終未表態,棱模兩可,不知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