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各派紛爭,帝王雨露均沾,而將朝中大臣各家的千金納入後宮則是平衡朝堂勢力的最佳手段,美人與權力共享,曆代帝王樂此不彼。
想必滕宣對她心死了,定然會……
紀舒寧想著這些,感覺骨頭都快疼了起來。
後宮之人雖然是捧高踩地,見利忘義,但滕宣雖未來臨華樓,臨華樓的吃穿用度卻依舊沒有削減,那些上好的藥材補品,以極其低調的方式,全部流入臨華樓。因而宮人門雖然私底下幸災樂禍,麵上卻依舊對紀舒寧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紀舒寧的抵抗力越來越差,那次無聲無息的滑胎,真的讓她元氣大傷,隻怕會落下病根子,方太醫也說,她這輩子,的確是不能再受孕了。
紀舒寧早就有心裏打算,並沒有多傷心。
她已經有了燕綏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此生已經很滿足了。
“畫心……”,紀舒寧揉著腰在屋內走幾步。
“姑娘。”,畫心聞聲,放下手裏的活走了進來。
“燕綏呢?怎麼今天還沒回來?”紀舒寧蹙著眉,有一些擔憂。
“奴婢也不知道,興許是回書院了,姑娘放心,小殿下身邊的侍衛,皇上沒有撤走呢,小殿下不會出事的……”
雖是如此,紀舒寧的心卻跳著,怎麼都安定不下來,在屋內走來走去,腰更疼,也有些頭暈眼花。
院子裏突然竄入了一陣腳步聲,紀舒寧走出去看,正看見一群侍衛將屋內燕綏的東西搬出來,往臨華樓外去。
“你們幹什麼——”,紀舒寧上前,“都住手,不許碰——”
那些都是燕綏的……
滕宣隨之走了進來,負手而立,看也未看紀舒寧一眼,隻是對搬東西的侍衛冷聲道:“都搬幹淨,什麼都被落下了。”
“你為什麼讓他們搬走燕綏的東西?”,紀舒寧站在滕宣對麵的不遠處,冷著眉看他。
“從今以後燕綏會搬到修文殿。”,滕宣言簡意賅。
“他在臨華樓好好的,為什麼要讓他搬到修文殿?”
“那就要問你這個做母親的了。”,滕宣冷笑道。
紀舒寧身軀微顫,“孩子……是被我弄掉的,跟燕綏……沒有關係,滕宣,你不要這麼對孩子……”
“紀舒寧,我的孩子沒了,你覺得我會讓你心安理得的跟你的孩子團團圓圓嗎?”,他湊近她極其陰森的說道:“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我也讓你嚐嚐骨肉分離的痛苦。”
“滕宣,你……”,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她……
“我如何?我做的還不夠狠?”,他一笑,“對,我怎麼做,都沒有你做得狠,紀舒寧,你這樣的心狠,合該做我的皇後,與我一起折騰這個天下,讓每個人都在我們的手中翻天覆地,生不如死……”
紀舒寧小心翼翼地拉上滕宣的手臂,“滕宣,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求你,不要讓燕綏離開我,我隻有這一個孩子了,隻有這一個依靠了,你放過他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她低聲下氣,某一個瞬間,滕宣差點就抵不住她的哀求,答應了……
可是想到那個還未出生就默默死去的孩子,滕宣又不得不硬下心腸。
孩子自然而然死去與被紀舒寧有心殺死,那是兩個慨念。
他的縱容,加深的是她的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