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靳既然來過了,自然不會就看著滕宣這樣昏迷不醒,然而讓她失望的是,男人的手指隻動了那麼一下,便無聲無息,歸於平靜。
紀舒寧叫了方太醫進來,方太醫說道:“姑娘,皇上的脈相還是一如既往,隻是……”
“隻是什麼?”,紀舒寧小心翼翼的問。
方太醫皺著眉,有些疑惑,“隻是,皇上體中像是有一味虎狼之藥在橫衝直撞,脈相破顯淩亂,但與之前相差無幾,興許……興許是臣看錯了……”
紀舒寧看了一眼滕宣,似有所思,“方太醫,你先下去吧,我相信皇上……不久就會醒來了……”
司空靳的良藥毒藥,,一向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不管這是虎狼之藥還是救命的良藥,她都相信,滕宣一定快醒來了。
終於有了盼頭,紀舒寧疲憊的臉上,有了一絲真誠的笑意,燕綏走近了她的身邊,紀舒寧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燕綏,你父親,就快醒了。”
燕綏點了點頭,像是對紀舒寧的話深信不疑。
紀舒寧溫柔地將他略微有些淩亂的發整理了一下,“燕綏,娘知道你孝順,隻是你身份特殊,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了,這世上不管你做什麼,總有人說你好,也總有人說你不好,若是事事過於計較,這人生,便是在為別人而活,而那些躲在暗處對你虎視眈眈的敵人,便會抓住你衝動的缺點,利用你做出傷人傷己的事,兒子,你要記住,男兒要有容人之量,海納百川的胸懷,方能成大事……”
燕綏微微垂著頭,許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紀舒寧看著他稚嫩卻沉穆的眉目,“燕綏,要你小小年紀便承擔江山的大業,你心中,是否有怨?”
燕綏卻說:“子承父業,無怨無恨。”
短短的幾個字,太過成熟和老成的話出自自己四歲的兒子口中,險些讓紀舒寧落淚
建章宮外傳來幾聲吵鬧聲,紀舒寧疑惑間,畫心已走了進來,“姑娘,柔妃又在外吵鬧,說是要見皇上。”
“打發她走吧。”,她語氣疲憊,和朝臣鬥智鬥勇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
畫心猶豫道:“隻怕這次,沒那麼容易打發了柔妃娘娘。”
滕宣方才上殿的事已經傳到了後宮,喬柔自然以為滕宣已醒了過來,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門外吵吵鬧鬧的,聲音不小,如此下去,自然打擾了滕宣的清淨。
“燕綏,你在這裏陪陪你父親,娘出去看看。”
燕綏點了點頭,紀舒寧走出去。
喬柔今日的打扮稍顯素淡,一身宮緞素雪絹裙使她飄然出塵,發上裝飾也極其簡單,隻別著一隻金絲鏤空珠花,珠花盛開四瓣紅梅,紅梅之中點綴著幾粒細碎的紅寶石,那淡淡的紅色與她略施薄粉的臉蛋相映,竟不覺得寡淡,反而別有一番風情,如勝雪紅梅,侍兒扶起嬌無力般柔柔弱弱的姿態。
從滕宣上殿到現在,不過幾刻中,喬柔就裝點完畢,嫋嫋娜娜的來了建章宮,這番心思,不可謂是極盡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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