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妃倒在已經一邊,不久嘴裏流出血,她哈哈大笑,淒涼癲狂,“功敗垂成,一切功敗垂成啊,哈哈……”
“不是功敗垂成,是你從來沒贏過,不管是哲宗皇帝,還是滕賀與滕宣,你從來就沒贏過。”
殷太妃固然聰明,手段也厲害非常,可滕氏的男人,卻永遠比她勝上一籌。
殷太妃脖子梗了一下,便倒在那冰涼的地上,再無聲息,不知是毒發還是被紀舒寧氣死的。
紀舒寧看向了一旁從始到終一聲不吭的丁姑姑,“丁姑姑。”
“奴婢不敢勞煩皇後,奴婢……自己動手。”,丁姑姑起身,到了鴆酒,毫不猶豫地喝下,她倒在殷太妃的身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太妃,奴婢……來陪你了……”
紀舒寧歎了一口氣,殷太妃身邊能有丁姑姑這樣一個誓死效忠的人,其實是她的福氣,隻是這福氣,被她用在作惡多端上。
紀舒寧轉身走出那令人窒息的房間,天幕上月兒皎潔,一絲不垢,“小李子……”
小李子會意,彎著腰說道:“殷氏惡疾發作,已於今夜殯天,皇上念其伺候哲宗皇帝一場,特下令厚葬。”
紀舒寧緩了一口氣,又走進屋內,殷太妃和辛姑姑的屍體已經被人拖下去處置,紀舒寧坐在正中靠牆的黒木椅上,盯著底下跪著的大小管事門,這些人常年為殷太妃辦事,又間接參與了在修文殿縱火的事,不處置不行——
她不能心軟。
“皇後,皇後,與奴婢無關呐,奴婢什麼都沒有做,皇後饒命……”,親眼見到紀舒寧毒死了殷太妃,他們心裏早就怕得棄械投降。
紀舒寧扶著額,那哭哭淒淒的哀求聲她權當沒聽見,到了如今,她不害人,想害她的人卻不少,饒過了一個,便又是無數的禍患。
小李子善於處理這類事,“姑娘放心,小李子知道該怎麼處理,保證這些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將那些嘴巴不幹不淨,愛嚼舌根的,全送到司者庫來。”,紀舒寧說完,終於起身離開了這充滿血腥味的地方,
燕綏第二日淩晨才滿頭大汗地醒過來,春兒也進宮陪在他身旁,紀舒寧一夜不眠立在窗邊,見他醒來,無聲地將他攬進懷裏。
手臂那麼用力,透著無數的害怕……
燕綏大口的喘息,紀舒寧輕拍著他的後背,“沒事了……”
“娘……”
他死死地抓住紀舒寧的衣襟,透著幾分恐懼。
這還是燕綏第一次如此哀弱而依賴地張口喊她娘,紀舒寧身軀震了震,捧住了燕綏的臉,笑著寬慰,“嗯,娘在這裏。”
多了半晌,燕綏的情緒才逐漸恢複,大約是經曆昨夜的那一場大火,還有些心有餘悸,心裏也跟著脆弱起來,他輕聲問道:“爹什麼時候會醒……”
紀舒寧神色不變說著:“快了快了,燕綏不用擔心,爹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春兒在一旁,卻不知說些什麼好,現在這一幕孤兒寡母相依相偎的場景,看著心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