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頭目舉著刺刀刺入了帆布之內,雙眼放光地朝劉達道:“老大,這裏麵裝得全是糧食——”
身邊有人動了一下,土匪也同時警惕地動了動刀子,吳桐警告身邊的人:“誰都不許輕舉妄動,保證紀大人的安全。”
劉達聽聞是糧食,渾圓的目光一閃,他腦中沉思著,巫山山路凶險,又有他這麼一個傳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土匪在,從未有人敢冒險繞道走到這山中的羊腸小道上來。
就連山腳下,商旅官宦寧願繞道走,也不走巫山,因而這幾年,巫山土匪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世道,不管做那一行,都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土匪,那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
劉達心思一轉,手中的刀也跟著轉了一個圈,“你們是官府的人?”
紀舒寧未說話,劉達將手裏的刀轉到了紀舒寧的脖子上,微微推了推,威脅著紀舒寧,紀舒寧微微低眼,看見那刀柄上一個似日月形狀的燙烙標記,她目光微動,說道:“沒錯,我們是官府的人,如今邊關戰事吃緊,糧草告急,我等奉命押送糧草去邊關救急。”
劉達又問:“那為何不走官道?”
“山道尚且有流匪出沒,更何況官道,我等為了保護糧草,讓糧草早日到達邊關,犒慰邊關將士,所以走了山道。”
劉達的目光上下打量紀舒寧,忽而嗤笑了一聲,“老子看,你們是想押著這批糧草逃之夭夭,所以藏頭縮尾的吧。”
紀舒寧坦然地回視他,“糧草關係幾十萬將士的姓名,關係北涼國運危亡,我等身受皇恩,若是私吞糧草,不止對不起在上皇天,更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對不上老祖宗,這種不忠不義的事,也隻有與那禽獸無異的宵小之輩做得出來。”
她大義凜然,劉達視線上上下下將她掃射了一遍,將刀從她脖子上移開,“小子,瞧你文文弱弱的,倒是有三分膽氣,不如這樣,這批糧草你便交給我們,我們給你押去邊關,你便回你的朝廷去複命,如此省事多了,你們也不至於奔波勞碌的、整日膽戰心驚。”
那不就是讓他們棄糧草而逃?將這批糧草拱手送給土匪?
“多謝大當家的一片好意,隻是我等尚有一條命在,便不敢假手他人,這批糧草,我等定要親自押解到邊關。”
劉達身邊一個光頭男子粗聲粗氣地吼道:“咱們大當家的大發慈悲放過你們一條狗命,你還囉嗦什麼,再不走,全送你們去見閻王爺——”
押運糧草的一個年輕男子鏗聲道:“我等自從接了聖旨之日起,就是糧草在人在,糧草丟人亡,斷沒有為了保命將糧草拱手送人、罔顧邊疆血戰士安危的道理。”
“不想要命老子就給你們一個痛快,囉哩囉嗦——”,那光頭男子揮了揮刀,土匪們張揚著朝馬車逼近,眾人守護著糧草,一步也不肯妥協,眼看兩邊即將交上手,那大當家劉達突然大喝了一聲:“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