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名為貴?(1 / 2)

蔡邕及其家眷,都居住在城南西側的一棟大宅院裏,光是丫鬟奴仆張濟就派了二十多人過來。張繡跟隨段熲來到蔡邕門前,段熲讓人上前叩門投貼。過的片刻,大門打開,一群人熙熙攘攘迎出門來。中間一人四十來歲,白麵有須,一襲青衫,透出濃濃的書卷味,氣質卓爾不群,精神倒也不錯。

張繡站在段穎身後,暗暗打量此人。想必這位中年書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帝師,蔡邕蔡伯喈先生了。

“有勞蔡先生來迎,段熲在此謝過先生救命之恩。”說罷深深一躬。

“段紀明,你我並非朋友,亦非同道,不必多言。我救你是因為我認為你不會謀逆,並無它意。你可以走了。”蔡邕絲毫不給麵子,直接趕人。

“段某身正身斜,自有後人評說,熲從不在乎。今日前來,隻為拜謝伯喈先生救命之恩。段某不敢自認蔡先生朋友,但上門來訪,便是客人,蔡先生乃當世大儒,莫非這就是儒家待客之道?”段熲卻毫不在乎蔡邕的冷遇,反問道。

蔡邕臉一紅,頓了一會,終於還是讓開身子。“請!”說罷也不管段熲和張繡,自己倒先走了。

張繡暗暗稱奇,這個蔡伯喈真是有個性。段熲也不在意,大步走進蔡府。

蔡家客廳,眾人分賓主落座。

“我已說過,蔡某救你並非認同你段穎的為人,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已謝過,何必多此一舉。”蔡邕仍然不給段熲麵子。

“蔡大家如此待我,想必是因為當年段某緝捕太學學生,以及鎮壓東觀士子之事。蔡大家是文臣,而段某乃是軍人,在我段某人眼中,軍令如山。既然朝廷有命,我段熲必當遵從。至於鎮壓太學生和東觀士子的是非對錯,段某不管,也不能管,那些東西自有朝廷決斷。如果朝廷的將軍皆抗命不遵,豈非天下大亂!”段熲說道。

“那張奐和你一般,同樣鎮壓了竇武的叛亂。但是他平叛之後,拒絕了奸宦的好意,直接回鄉歸隱了。而你卻勾連宦官,接受了太尉一職。你有何話說?”蔡邕毫不客氣,雙眼直直的盯著段熲問道。

“有道理,段公此言大有道理!”張繡覺得段熲說的很有道理,不住點頭同意。

蔡邕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小童。怎的如此缺乏教養,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

“這個娃娃可不是我段氏子弟,乃是此地地主太守張濟之侄,張繡。”段熲看蔡邕麵有不悅,解釋道。

“你家大人沒教你禮節嗎?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蔡邕叱道。蔡邕對張家叔侄印象極差,一個買官的奸賊,攀附閹宦的敗類。

“蔡先生此言差異。蔡先生飽讀詩書,那孔勝賢何時說過小孩子不能有自己的見解了?而且小子以為,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蔡先生當世大儒,怎的也和哪些俗人一般見識。小子雖然年幼,但也覺得段公此言大善!”張繡卻不在乎蔡邕的臉色,侃侃而談的反駁道。

蔡邕一愣,這小娃娃年歲不大,被自己一頓訓斥之後,毫無懼色,反而還能說出這等話來。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

“蔡大家,你莫看這小娃娃年幼,他識大體,知大局,很不簡單哦。段某能活到今日,多賴此子。”段熲看著張繡,微微笑道。

不過蔡邕何等樣人,自然不會三言兩語便改變自己堅持多年的信念。也不屑於和兩人爭辯,隻是抬頭看向房梁。

正在蔡邕抬高脖子看房梁的時候,就聽“噗通”一聲,卻見張繡突然跪倒在段熲麵前,梆梆綁猛磕三個響頭。

“晚輩張繡,懇請段公收我為弟子,繡願追隨段公學習兵法戰策,長大後保家衛國!報效朝廷!”張繡說罷,再次梆梆綁又磕三個響頭。

段穎頓時愣住了,沒想明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一旁的蔡邕也不看房頂了,愣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繡。拜師就拜師,怎麼跑到自己家裏拜段熲為師來了?

“張繡,何故如此?”段穎沉聲問道。

“張家原本和段公一樣,也是武威人士,二十多年前搬到北地居住,但最近幾年,段公入朝,西北便逐漸混亂,羌人作亂,匈奴人也年年南下燒殺劫掠,涼州百姓苦不堪言,死傷極重。繡的父母和祖父,都是沒於匈奴人之手。繡從小立誌,要學得文武,長大之後保境安民,保家衛國,再不讓漢家子孫慘死胡虜之手。他人買官,多買到繁華富庶之地,以求平安富貴。但我叔侄二人買官隻買在這賀蘭山下。在亷縣築城練兵,為的就是要堵住匈奴人南下之路,保得涼州東部的安寧。奈何靈武邊荒之地,苦無良將,懇請段公收下小子為徒,繡願以死報效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