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的揣測,她們的老伴一定先於她們去世了。她們不像是離婚的老人。她們那麼無所顧忌地談論情感,實在令我驚訝。我以為老年人的情感生活相對平淡,他們到了人生的秋天,或許因為年齡的關係而矜持,或許因為閱盡人間滄桑而超然物外,對感情能夠做到寵辱不驚。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老人,他們在晚年對愛情的渴望如火山爆發般地強烈和熾熱,她們談起愛情時是那麼地天真、大膽。看來,有的時候我們對老年人的生活判斷有點想當然,失之偏頗。她們後來大約意識到我在場她們談這個話題有些不便,所以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談起了一種老年舞的跳法,我便知趣地趕緊起身,把獨立的說話空間留給她們。我想這一代老人在年輕的時代,是中國人談“情”色變的年代,她們的情感生活是封閉的。如今這禁錮已經解除,她們當然要在最後的時刻善待自己的情感了。
2001年7月9日
前些天氣溫達到了三十七度,真正是熱浪滾滾。不過剛才下了一場暴雨,把先前的沉悶一掃而空。由於很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了,所以雨後就站在陽台上貪饞地深呼吸。不然到了明天,形形色色的商販一出現在樓下,燒烤店的生意一開張,就別想有絲毫好空氣可呼吸了。我覺得政府應該堅決取締居民區內的燒烤店,它實在是太汙染環境了。
今年的雷聲實在是比較厲害,它能夠把窗戶震得哐哐地響。
2001年7月10日
去大連一周。是《當代作家評論》的林建法和莊河市委聯合舉行的一次活動。在大連機場,遇見了徐小斌、王必勝和潘凱雄。小斌一見了我就聊足球,她預言中國隊這次“有戲”了,因為我們抽了一支上上簽。
我們這次去的是莊河市旁邊的冰峪風景區。它距離大連大約有二百公裏。麵包車快進莊河時,不知怎的壞了,剛好莊河市委來了幾輛小車前來迎接,我和王必勝、潘凱雄就先行上了一輛小車。車還未開,市委副書記就把他的司機派到後座上,他自己親自駕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我免不了要提心吊膽的。我早已聽說,現在的領導幹部很喜歡自己開車,這也是一種時尚吧,“玩車”的成分占了上風。不過車還未到冰峪,我就把他“請”了下來,我開玩笑說後座上坐著《人民日報》的部主任和經濟日報出版社的總編輯,他們的安全比我重要。王必勝和潘凱雄就笑。我還說書記工作了一天很辛苦,應該休息一下,由司機來開比較好。他似乎有些怏怏不快地停下車換司機來開,不過他連說他駕車技術不錯。到了冰峪,王必勝和潘凱雄才說我做得對,他們也不想讓他開車,隻是不好意思說。而我覺得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因為出門遊玩的第一要素就是安全。
冰峪擁有奇特的假熔岩地貌,擁有世界上最大的一片原始赤鬆林。進入風景區,要先乘船經過一片青山夾峙的湖。也許是傍晚的緣故,我最初進入冰峪,覺得它無限地神奇和俊美。一棟棟別墅就建在山下的湖畔。風景區到了夜晚燈火輝煌。這燈火的顏色有些怯,除了紅的,就是綠的,有點煞風景。冰峪的自然環境不錯,英納河貫穿著風景區,植被豐厚。這裏空氣清新,的確是度假的一個好去處。可惜在那裏隻住了三天。大家都有一個共識,覺得冰峪把自己稱為“北方的小桂林”欠妥,第一沒有突出自己景區的特點,再一個給人“拾人牙慧”之感。其實冰峪雖然在整體風光上不及桂林風光妖嬈,但它有桂林沒有的優勢,那就是清幽。現代人在旅遊的選擇上是越來越看中環境的清幽的。
從大連一回來,我的手機就被偷了。當時我去南崗的報刊門市部,在那裏看到新出刊的《大家》雜誌,上麵剛好有我新發表的中篇小說《瘋人院的小磨盤》,就買了一本。等我買完刊物出了郵局想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的時候,才發現包被人拉開,手機不見了。幸虧錢包放在另一格裏,否則一並會被席卷。郵局門前每天都擁著一些倒賣二手手機的人,我想它們肯定絕大多數是從小偷手裏低價搜羅來的,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銷贓場”,可是執法部門對此卻視而不見。我去電信局為手機銷號的時候,有幾個人也在辦理銷號業務,他們與我一樣,就在商場或者副食商場被人偷了手機,看來這是個專偷手機的團夥。
2001年7月20日
做了一個腦電圖,醫生說我有輕微的腦供血不足,他說除了休息不良和用腦過度能導致此病外,頸椎病也能引起它的發作。看來我要格外注意了。健康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