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摘心岩(2 / 3)

不過,古時忠臣被暴君摘心的人很多,這裏原是古秦之地,也許真有其事也未可和。”

華雲表點點頭道:“那吹簫的人也在這鎮上,那不成為搞心,反而是傷心了。”

華雲表不在她因何對那無名的簫聲這般懷念,幾乎行遍了小鎮才找到一家小客棧寄宿。

韋愛玲眼見身邊人已經熟睡,自己總是睡不著,忽聞木魚之聲起自遠方,隱約聽到誦佛的聲音,聚精會神一聽,又覺聲音十分熟悉,急輕輕推醒華雲表道:“雲哥哥你聽,那是不是玲姐姐?”

華雲表傾聽一會,大喜道:“正是她。想不到她竟隱居在這裏,快找她去。”

發現了太平仙鳳的蹤跡,這對夫婦恨不得立即把對方抓住。

韋愛玲若非被太平仙鳳護送往太平穀交給華雲表,幾時嫁得這個如意夫婿?一方麵是感激於心,一方麵是確實喜愛這位姐姐,盼望她母女能夠團圓。急忙起身穿衣和華雲表越窗而出。

那知這時木魚之聲又歇,旋即有人哈哈笑道:“原來你藏在摘心岩,害得老夫到處找你。”

太平仙鳳大聲道:“你知道我是誰,找我幹甚麼?”

那人歡笑道:“我知道一個年輕美女喬裝成為老尼,所以本帝君意欲納之為妾。”

華雲表料不到血劍魔帝竟先找到太平仙鳳,而且明知是太平仙鳳仍然假裝糊塗要納之為妾,急道:“玲妹,你先藏好,別讓魔帝看見,我去救救玲姊。”

韋愛玲也知自己的藝業敵不過魔父,倘被遇見,也會被擒為妾,急點頭答應。

在同一時間,太平仙鳳已厲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兒?”

血劍魔大笑道:“我沒有女兒,你也別想冒充。縱是女兒又有何妨,父女聯婚,親上加親,事應更加快活。”

“你瘋了!”

“哈哈!我幾時瘋了?來吧跟我走!”

“我不認你這父親!”

“那就更好,少去一層禮教的障礙!”

華雲表相距爭吵之地還有三四十丈遠,恐怕血劍魔帝當真擒去太平仙鳳,也按不住心頭怒火,大喝道:“韋老賊,把命拿來!”

喝聲未竟,身如激箭向前疾射。

基地,有人大喝道:“小輩,給我站住!”

但見,一道黑影由側裏射來;寒芒一閃,一枝長劍已橫截過來。

華雲表怒喝一聲,閃身進招,一掌反劈對方身側。

然而,來人藝業竟然不俗,華雲表掌發如電,對方也身去如風,影子一晃,長劍微吞再吐,仍向華雲表劈到。

華雲表心急馳援太平仙鳳,不料被人在中途截下來交手,急忙騰身避過,拔劍出鞘。

就在這一時候,星光下又湧現七條人影。

華雲表倉猝間瞥了一眼,但見來的七人裝束與正在交手的黑衣蒙麵客完全相同,七支長劍閃閃生輝,心念一動,大喝一聲:“太平八將!”

這一聲斷喝,似已叫出來人的真麵目,交手的蒙麵客不覺身子一震。

華雲表一聲長笑,劍發如電,驚天三式立即展開,“龍遊四海”一招光芒四射,“追風身法”迅捷無倫,寒光過處,交手的蒙麵人已橫屍倒地。

一劍斬了敵人,另外七條身影尚未到達。

華雲表並不戀戰,不待群魔來到風一般衝往太平仙鳳與魔帝廝鬧的方向。

太平仙鳳不願與魔父交手,被逼逃上一座尖石頂端,身後是滔滔詢河,悲憤地厲聲叫道:“若再相逼,美玲惟死而已!”

魔帝對於這位女兒的藝業心頭有數,並非不欲相逼,隻因她站在摘心岩上,若果一擒不中,她隻要一仰身軀便掉落百丈危岩,以致相距丈許,竟然無法再近一步。

華雲表看得心頭一懍,高呼道:“玲姐切莫短見,快敵太平八將!”

喝聲未竟,劍展長虹,對著魔帝後腦疾劈。

魔帝功敗垂成,滿肚子充溢殺機;聽得腦後劍風已到,忽然回身一劍。

這是拚著兩敗俱傷的打法華雲表若是藝業不精,不能進退自如,這一劍也許可劈下魔帝一臂,但也必被魔帝一劍揮成兩段。

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機中,華雲表劍光如銀虹下瀉,劍尖向下一垂,全身倒豎在劍上,左掌猛向魔帝劈去。

“當!”一聲激響,魔帝一劍橫擊在華雲表的劍上。

交叉一擊,華雲表的劍隻蕩開尺許,但左掌已封到魔帝麵門。

魔帝在劍法上有極高的成就,“一劍震八荒”絕非虛有其名,但掌法上造詣又太差,尤其掌形封麵,雙眼發黑,不知由何處開始招架,迫得一斜身子,躍開數尺。

華雲表落腳登上失岩,將太平仙鳳擋在身後,麵向魔帝喝道:“無恥之尤,你還有何種麵目站在這裏?”

血劍魔帝驚魂甫定,怒火又起,回頭見侍從劍士已經來到,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先下來!”

華雲表一見自己落腳的尖岩隻有數尺方廣,形勢雖得孤立,魔帝卻不易仰攻,自己若果下岩交戰,則太平仙鳳兩手空空,生命全無保障,哈哈一笑道:“韋天儀,你有本事就上來試試看。”

魔帝凶睛連閃,籌思如何引開華雲表而奪回太平仙鳳的方法。

雙方頓時僵著。

夜涼如水。

江風徐弄太平仙鳳寬廣的緇衣。

但聞她幽幽一歎道:“華小俠,美玲領你盛情,但死誌已決,你如何獨善其身,清早作籌謀。”

血劍魔帝急揮手喝道:“四人速下江邊。”

華雲表也會意到太平仙鳳要跳江自殺,一回手,抓住她的皓腕,大聲道:“姐姐雖已無父,但尚有母健在,萬萬不可。”

太平仙鳳遇上豺狼成性的父親,隻有一個“死”存在心中,所以平靜得像一池死水,不曾起過一絲波紋。任由華雲表握她玉腕,也沒有害羞掙紮之意。

然而,一聽到華雲表說她有母健在,渾身猛烈一震,掙脫掌握,叫道:“你說的可真?”

華雲表全神戒備當麵的魔帝,沉聲答道:“小弟何必騙你?”

太平仙鳳透了一口氣,忽又微微歎息道:“你騙我的,我娘已在太平宮的祭劍台下死了。”

華雲表著急道:“玲姐怎能不信?死的是你姨娘上官丹妹,那時候你娘仍在賽華佗服侍之下逐漸恢複功力,與七絕劍夫婦同來這小鎮,想來也該到了。”

他為了堅定太平仙鳳的信心,不得不說後半截假話。

太平仙鳳不覺歡呼一聲:“天呀!我娘!……”

血劍魔帝聽到耳裏卻是心膽俱寒,僅僅一個華雲表就夠和自己打成平手,若加上司徒興中夫婦,則同來的劍士便難活命,那時太平仙鳳倒回上官丹玉懷抱,母女夾擊起來,自己也別想逃了。

但他到底老奸巨猾,對華雲表這話隻是將信將疑。

驀地,遠處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道:“興中,方才是不是女婿和甚麼人說話?”

七絕劍夫婦果然到了,華雲表不禁一聲歡呼。

血劍魔帝猛一揮臂,大喝一聲:“走!”

猛又聽那婦人叫道:“興中,魔帝在……”

血劍魔帝急得像踩著了熾炭,重重地一跺腳,與屬下的劍士疾奔而去。

華雲表恐怕丟下太平仙鳳出了意外,不敢迫去,倉猝間還以為嶽父嶽母偶然闖到,不詳察對方口音,仍然叫道:“嶽父快追,別讓魔帝逃遠了。”

聲過處,忽然有人接口道:“追個鬼哪!”

一道纖小身影衝破夜幕,倏忽到了尖岩上麵,一矮身子,抱緊太平仙鳳雙腿,輕喚一聲“姐姐”,便自泣不成聲。

太平仙鳳見來的是韋愛玲,大感意外,扶她起來,替她揀起鬢發,憐恤地道:

“方才是你麼?”

韋愛玲伏在這位大姐胸前,點頭笑道:“多謝在魔宮學唱,學別人口腔,這次倒派上用場。”

華雲表不禁失笑,急道:“快回鎮上要緊。”

太平仙鳳漠然道:“我娘當真來了鎮上麼?”

韋愛玲知道大姐認為華雲表騙她了,忙道:“娘沒有來,因為芳卿姐和玉環姐有了身孕,娘和司徒大俠陪著住在長安。”

太平仙鳳星眸炯炯,凝視她的臉上,徐徐道:“你真的見過了娘?”

韋愛玲道:“一點也不假,娘生你不久就被魔帝……”

太平仙鳳輕叱道:“你也叫‘魔帝’!”

韋愛玲道:“不叫‘魔帝’叫什麼?我已跟娘姓‘上官’,不再姓‘韋’了。”

太平仙鳳默然。

韋愛玲知道若不說明白,無論如何勸不走太平仙鳳,接著又道:“她老人家被魔帝以心腹劍士綁架,幽禁在深山十幾年,姨娘上官丹株冒充了娘為太平穀女主人十幾年,姐姐一直把姨娘誤認為娘,但姨娘也被魔帝打死在祭劍台下。”

太平仙鳳一聲長歎。

韋愛玲牽著她的手,揚著臉道:“姐姐,走啊!”

太平仙鳳峨眉微蹙道:“娘既然健在,我理當見過她老人家再行定奪了。好,你們等一下,我收拾好了再來。”

韋愛玲道:“小妹跟你走。”

太平仙鳳淒然一笑道:“我的衣物就在摘心岩下。”

“不管。”韋愛玲撒嬌道:“你去那裏,我就跟到那裏。”

她恐怕太平仙鳳再度失蹤,緊緊跟隨。

華雲表被冷落守在岩上。

驀地,江心“咚咚”兩聲,令他吃了一驚,卻聽到太平仙鳳著急罵道:“小丫頭,你怎把我的木魚和磬槌丟進河裏去了?”

韋愛玲吃吃笑道:“那些不祥之物留著幹嘛?若帶去讓娘看見,不把她老人家傷心得要死才怪。”

太平仙鳳恨聲道:“梵教法物,你說得不祥之物,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韋愛玲不眼,道:“我說是不祥之物就是不祥之物,方才就是不祥之物發出聲音引我和雲哥哥趕來,但也引魔帝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