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言小心翼翼的問道:“何兄,你這話叫兄弟也糊塗了。”
何輕舟倏然起身,麵帶怒色的說道:“將軍這一路布置得好周詳,一路上在下吃了馬肉,看了堂審,又聽到郡守大人說了你無盡的好話,差點就讓兄弟我想去金殿之上告禦狀了。”
胡連和趙玉言聞言大驚,胡連趕緊說道:“我的先生哥,胡連幹嘛要撒謊啊!不信先生可以去我帳下的軍需那裏查點糧草和一應的物資,在下要是騙你,情願聽憑先生告到相爺處,到那時打也打得,殺也殺得!”
何輕舟冷冷一笑,說道:“在下說的不是這個,將軍您得不到糧草,果真是因為晉安王的緣故嗎?”
胡連一聽頓時冷汗冒了出來。趙玉言還是莫名其妙。
何輕舟道:“那位郡守大人扯得好大謊,說什麼朝廷自來不管胡將軍的錢糧,都是晉安王在負擔。我且問你,既然如此,晉安王封地駐守的魁字營、****營、林字營難道也都是王爺出錢養著嗎?駐守兵卒多達一萬五千人,一個區區的晉安王僅憑封地收入能養得起十年嗎?”
胡連道:“這個......先生說得對,在下說謊了,隻不過朝廷的錢糧也的確時緊時鬆,一向對我晉安王下轄駐軍苛刻的很,在下的確有時周轉困難。”
何輕舟怒道:“駐軍是大魏的軍隊,不是晉安王的軍隊!兵部哪個大人敢如此放肆,僅僅是為了為難晉安王,便要克扣軍需,難道這些大人不怕掉腦袋嗎?”
胡連梗著脖子說道:“那在下就不知道了!晉安王一向為聖上不喜,沒準兵部大人們就是看聖上的臉色行事......”
何輕舟冷笑著打斷他道:“看來胡將軍是不打算拿何某當朋友了,何某就先告辭了!”說罷,拉拉趙玉言的袖子,二人大步就往門外走。
胡連喊了好幾聲,但是何輕舟頭也不回,胡連剛想去追,但是想想就又坐下了。
走出中軍帳,趙玉言還沒回過神來,完全糊裏糊塗,急道:“何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就這麼走了?他也不過來追咱們嗎?”
何輕舟對著她神秘的笑笑,說道:“他沒打算追,就證明咱們也沒必要留下了。走吧,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回到客棧,趙玉言左問右問,可是何輕舟就是笑而不語。而趙玉言詢問他是否啟程前往晉安,他也默不作聲。無奈之下,趙玉言就回到房間休息了。
深夜,客棧裏的人早已安歇。屋頂上不時能夠聽見貓叫聲,乍一聽還有些害怕,但是久了也就習慣了。
客棧二樓的客房一片墨黑,所有客人都已經安睡。何輕舟的房間裏隻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此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時,忽然閃出了兩個蒙麵的黑影,腳步輕快,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見這是兩個練家子。兩人配合的非常熟稔,一人前麵開路,一人斷後。二人來到何輕舟的房門前,前頭的人拿出一柄匕首,輕輕地撥開門閂。
正當二人躡手躡腳走到何輕舟床前時,突然背後閃出又一個蒙麵的人影。這個人出手極快,床前的兩人雖然已經感覺到背後有人,但是還是被一擊在地,隻是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床上的何輕舟似乎還在熟睡,不時有幾聲咀嚼聲。突施偷襲的那一人拿出兩根細細的鋼索,身手利落的將兩個躺在地上的蒙麵人捆了個結實。
整個過程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正待他要將兩人拖出去時,突然,房門關上了。
神秘人大驚,警覺的看著四周,準備發暗器。不想,有個人掏出火折子,整個房間明亮了。
何輕舟晃晃手中的火折子,點亮了一個蠟燭。蒙麵人似乎呆了,也忘了自己要逃走,兩人就這樣僵持住了。
何輕舟笑道:“我說趙小姐,咱們這麼熟悉了,就還是坦誠相見吧。”
一聽這話,蒙麵人大驚,良久,默默的摘下黑麵巾。
居然真的是趙玉言!趙玉言一臉的驚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何輕舟拱手笑道:“感謝趙小姐舍身相救,要不然何輕舟今夜就死在此處了。”
趙玉言艱難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何輕舟說道:“此處說話不方便,還是到你房裏去說吧。”說罷,和趙玉言合力將兩個蒙麵人拖到隔壁的房間。
二人將兩個刺客口中塞滿碎布,拖到房間的角落,蒙上一大塊黑布,這才走到桌旁坐下來。何輕舟早已累的一頭汗,但是趙玉言仿佛沒什麼大礙,似乎搬抬兩個大活人是個很輕省得工作。
趙玉言點亮蠟燭,一臉詫異的看著何輕舟,輕聲問道:“你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