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舟笑道:“不是,至少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趙玉言聞言如被五雷轟頂,感覺瞬間懵了。她問道:“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現在都知道了什麼?”
何輕舟笑道:“大理寺少卿的女兒,身份尊貴,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和我一起乘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居然一絲疲態都沒有,甚至能夠在馬車上安睡,豈不奇怪嗎?”
“趙玉言”道:“不錯,這點確實考慮的不周全,被你看穿了。”
何輕舟道:“這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可是接下來的事情都太湊巧了,連起來一想自然就有結論了。首先,官道受阻,迫不得已走小路,我就會順理成章的見到老板,我自然就會知道兵營在私賣軍馬的事情。”
“趙玉言”說道:“官道是我們暗中派人假充山賊草寇毀壞的。這一點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輕舟笑道:“哪家的山賊草寇會到官道上打劫?而壞了官道就更無用處,就算把行車之人逼到小路上,前麵不到五十裏就是胡連的連字營,這賊寇敢在附近出沒,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趙玉言”歎道:“這一招的確不高明。”
何輕舟緩緩道:“因為懷疑你的身份和動機,所以我開始想辦法讓你漏些破綻。達到原坊城後,我叮囑我的車夫,如果趙公子和我一樣出去遊逛,不在客棧休息的話,中午回來知會我一聲。”
“趙玉言”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那個車夫莫名其妙的說什麼我沒睡好,明日再趕路,原來是你們約定好的暗號。”
何輕舟笑道:“不過這個試探看起來多此一舉了,下午時候胡連派人來接我,居然直接就派了兩頂轎子,這不奇怪嗎?我和郡守沒有提起你,胡連怎麼知道我們是兩個人?而且在胡連的軍營,你的表現也太可疑了些。我猜,你和郡守、胡將軍,本來就一條線上的。”
“趙玉言”掩口笑道:“先生聰明得很,那您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何輕舟笑道:“隻能證明你們已經精心設計好了一係列事情,從野店,到原坊城,到郡守,到胡將軍,就是為了帶著我演一出戲。但是你們演戲又不是給我看,當然不怕露出破綻給我嘍。”
“趙玉言”聞言一怔,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何輕舟道:“你們顯然並沒有提防我。趙大人的千金,無緣無故跟我到晉安查案,多荒唐的一件事啊!不怕我懷疑嗎?如果何某這都想不到,還能做謀士嗎?”
“趙玉言”笑道:“那依先生看來,我們是為什麼?”
何輕舟道:“很簡單。在你們的精心安排下,帶著我一路上不斷地製造發現。這樣真正做賊心虛的人一見我們馬上要揭開真相了,就必然會狗急跳牆的鑽出來。”
“趙玉言”道:“不錯,那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何輕舟道:“你是晉安王的人!”
“趙玉言”聞言嬌軀一震,默然無語,顯然是被何輕舟說中了。
何輕舟接言:“何某猜想,晉安王定然是有隱情想向聖上稟明,但是聖上對他一直猜忌得很,必然不會相信他。於是他迫於無奈,就隻能引蛇出洞了。”
“趙玉言”道:“空口無憑,即使聖上相信王爺的忠心,我們也沒有證據啊。隻能打草驚蛇,讓那個人自己跳出來,我們才好抓住他的把柄。”
何輕舟道:“所以,你假扮趙玉言,一路之上,引著我發現晉安的處處玄機,讓那個背後的人坐立不安,為了防止計劃敗露,他就必然會找機會殺我滅口,這樣,也就有了破綻!”
“趙玉言”道:“先生的機智真讓小妹佩服。所以先生你這一路其實早就知道我們是在刻意激那隻黑手出來了,包括今天在胡連將軍那裏,你故意假裝知道內情,其實都是配合我們做戲給對手看嗎?”
何輕舟道:“當然。今日回來後,我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你。不過,我讓車夫來睡我的房間,隻是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獲。”
“趙玉言”說道:“我們收到線報,說對手已經坐不住了,他擔心你去了一趟軍營後,已經猜到了一些眉目。所以我們猜想他一定會派人對你不利。我以為屋裏的人就是你,為了保護你的同時,暫時不驚動你,就在蠟燭熄滅之後下了迷煙。估計那個車夫應該會一覺睡到明天天亮的。”
何輕舟笑道:“好啊,無論如何,現在我們已經坦誠相見了,能不能仔細的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門外有一人答道:“還是老夫來回答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