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卓驚喜的發現,玉言姐姐這次出來遊玩,好像特別的興奮,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在她的印象裏,玉言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溫婉大方,喜而不嬌,怒而不燥。沉靜似水的一張臉上雖然能看出有無數的心事,但是你永遠猜不出。
但是,這次出來,她明顯快樂了許多,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也第一次讓翎卓看到,她臉上原來也會因為歡喜而顯出激動地紅暈。
這讓翎卓感到很舒服,更重要的是感到更加親切。以往雖然她與玉言關係要好,甚至親如姐妹,但是總感覺隔了一層紗般,但是此刻翎卓卻發現原來玉言也有毫無保留的時候。
也許是在家裏憋悶的吧,翎卓想。在父親麵前,玉言時時刻刻都要顯得比別家的女子更加懂事、乖巧,但是與年輕人出行,心裏沒有負擔不說,更兼情投意合,難免就灑脫了些。
兄妹三人已經離邯城不遠了,旅途的勞頓絲毫沒有讓這三個年輕人覺得影響興致,即便是覺得有些乏累,但是下了車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在青青的地上走上幾圈,不久就又歇過來了。
邯城四周都是蔥蔥鬱鬱的深山,山中樹木參天,遮雲蔽日,樹下百草豐茂,所以無論是草植還是生靈都繁衍的極為恣意。趁著玉言和翎卓在官道旁的林中散步,彭靖延忽然起了狩獵的興致。
於是他身背寶雕弓,箭壺中裝了十枝羽箭,腳步輕快地沒入了深山,大概半個時辰,正當玉言和翎卓有些著急的時候,卻發覺,彭靖延已經肩扛一隻獐子回來了。
玉言和翎卓雖然是閨門小姐,但是對男人們狩獵的遊戲並不陌生,也時常見到這種略顯血腥的場景,所以並不感到難受。翎卓甚至還拍手笑道:“哥哥好身手,看來我們不僅不用急著趕路,還能饕餮一場了。”
彭靖延將獐子卸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大聲回道:“不能耽擱的太久,所以沒找到什麼好東西,現在正值初夏,不是狩獵的好時機,隻怕這個獐子也沒什麼油水。”
他畢竟是行伍出身,這種事情得心應手,所以動手極快,不多時,就借著不遠處的溪水將獐子洗剝幹淨。正當他拿出自己經常帶在身邊的皮袋子,取些鹽之類的物品時,卻發現玉言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素樸的短衣。
玉言走到他身邊,笑道:“哥哥,狩獵你在行,這烹調之事怕是你不慣熟,你將這獐子卸成小塊,餘下的事情,就交給玉言來做吧。”
彭靖延笑了笑,他素知玉言作得一手好菜,可不知道烤炙之食她是否也在行,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仿佛是很在行呢。
彭靖延將獐子肉卸成小塊,擺放好後,才發現玉言已經準備好了很多的調味品,並且在這些小小的瓶罐上都寫著名稱。
彭靖延好奇的問道:“玉言妹妹,難道你事前就知道我們出來會狩獵不成?看你準備的這身衣服和這些物事,到好似我交代給你一般細致。”
玉言笑道:“玉言素知哥哥喜歡狩獵,又箭發超群,京都到邯城一路上,山野叢林中數不盡的珍禽走獸,既是遊玩,難保哥哥不會技癢。所以玉言想準備下東西總是好的,雖然玉言不懂武功,但是幫哥哥做些雜事想必不難。”
彭靖延笑道:“妹妹果真是冰雪聰明,真不知哪位公子會有三生榮幸,得到妹妹做賢內助。”
玉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慌亂,沒想到彭靖延會如此坦率的談論這個問題。她隻是尷尬的笑笑,內心如早春的野草般,迸發著雜亂無章,卻又生機勃勃的情意。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這種刻意的舉動,看上去倒更加令人覺得嬌羞。
見玉言有些害羞,翎卓不僅不安撫她,反而有些故意的去調侃自己的哥哥,翎卓笑道:“哥哥,難道你不要跟那些公子爭上一爭嗎?玉姐姐這樣的好女子,以你的本事怕是爭也爭不來呢!”
彭靖延頓時語塞,心想這妮子玩笑和混鬧都分不開嗎?不過是自己挑起的話頭兒,自然是自己的過失,有些不知所措,便訕訕的訓斥道:“胡說什麼,也不怕玉言妹妹別扭嗎?”
翎卓絲毫不在意他的訓斥,笑道:“你說便是誇獎,我說便是胡鬧,哪有這樣這樣的道理!你不會做賊心虛吧?”
玉言紅著臉說道:“妹妹別瞎說,如此玩笑,以後我和哥哥見麵豈不尷尬萬分,還是趕緊過來幫忙吧,你也學學,就當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