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3)

高遠呆了呆,頓時麵紅耳赤,說,“老爺子,耍什麼流氓呢,當著孩子的麵,”

蘇老爺子掂著手裏的雙截棍,說,“誰耍流氓了,我是叫你給兒媳婦‘負荊請罪’,”

高遠再次被他爸這神一般的思維打敗了。

蘇老爺子走到舒飛跟前,把那一把雙截棍硬是往他手裏塞,說,“兒媳婦,咱今天把事情掰扯開,以後再不許把這一樁事翻出來鬧騰,好好過日子,啊?高遠以前對不起你,總叫你心裏紮著一根刺似地,不拔|出|來不舒服,我明白。再說,你家裏沒爸媽了,高遠也隻得我一個爸,既然如此,我就是你們兩個的長輩。做長輩的,有時候就是要出來說句公道話,不能偏袒,對不對?”

舒飛呆怔了片刻,隨即甩著手不肯接那一節棍子,像被燙著了一般推脫著說:“不不不,我不打人……”

蘇老爺子蠻橫地說:“你今天非打不可。不然怎麼給你拔刺,給你消氣呢!你別覺得不好意思,今天我在這裏主持公道,你隻管狠狠地抽他,才好將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

蘇老爺子又對著高遠一聲怒吼道:“還愣著幹嘛?脫了上衣,給你媳婦打,叫你媳婦消氣!”

高遠對他爸這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簡直無語了,又兼之羞愧難當,忍不住說:“爸,大冬天的,我還感冒著呢!再說,你給我留著點臉行不行?”

蘇老爺子怒道:“叫你脫你就脫!廢個雞|巴話啊!”

高遠不肯,說:“爸,我真不想這樣。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吧。你自己說了,強扭的瓜不甜。”

高遠是真的不想這樣,盡管他愛舒飛,可是,這樣的方式實在是……

高遠心目中的愛情就像一首老歌唱得那樣,寧可踏遍千山萬水也願意去追尋,但是,這種鍥而不舍的對愛情的追尋應該是優雅的,從容的,讓對方也感覺舒服的,而不是這樣,為了挽留,而不顧對方的意願,同時不惜將自己的顏麵剝下來,往地上踩踏!

這樣接近於跪著求的愛情讓高遠覺得可憐又可恥。

可是,沒辦法和老一輩的蘇老爺子討論愛情與尊嚴之間的問題,在老爺子看來,事情其實很好辦,要麼舒飛屈服,要麼他屈服,兩者取其一。“等待”兩個字,在老爺子的字典裏找不到。

果然,老爺子見高遠不動,馬上一聲接一聲地發出厲喊:“快點脫!眼看著老婆兒子都要跑路了,很有臉嗎?”

舒飛沒想到形勢會這樣急轉直下,慌裏慌張地說:“別,老爺子,你別……我不會抽他的,你別折騰了……”

蘇老爺子說:“要我不折騰也容易,你先別折騰你自己和睿睿。來,拿著,今日事今日畢,兒媳婦,你別手軟,隻管抽他!以後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

蘇老爺子轉頭看見高遠還穿著衣服呢,厲聲訓斥說:“磨磨蹭蹭幹什麼?幾下子打完了就了事!大男人挨頓打算什麼!這叫忍辱負重!想想韓信當年,胯|下之辱都忍得,這算什麼!快脫!”

高遠垂下頭,三兩下將上身的衣服脫了個幹淨,隨意地丟在地上,亂七八糟地。最外麵穿著的一件灰黑色的呢料長風衣因為麵料特別挺括,不甘心碾落為塵一般半折著直立,既突兀又可笑,就像高遠此時心裏的最後一點抵抗一樣。

高遠打著赤膊站在地上,垂著頭,抿著唇,盡管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流暢而優美,卻因為站立的姿勢僵硬而損傷了這種美感。

蘇老爺子強推著舒飛上前,說:“狠狠地抽他!”

舒飛哪裏下得了手,急得說:“老爺子你別這樣,求你別這樣行不行?快叫他把衣服穿上,要著涼了!”

蘇老爺子說:“那也是該的!難道兒媳婦你還心疼,舍不得下棍子呢?跟你說,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舒飛一邊急得叫嚷著說:“不用了,真不用了,我不生氣了!”一邊使勁地想扳回自己的手臂。

高遠本來是一直垂著頭的,聽到舒飛這句“不生氣了!”便飛快地抬起頭來,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他,忽然開口說:“舒飛,你打吧,聽爸的話!我是欠著一頓收拾!”

“聽見了沒?他都甘心情願被你收拾呢!來,別手軟!”說著,蘇老爺子就強行捉住舒飛的手臂舉起來,要往高遠赤|裸的脊背上揮去,嘴裏還念叨著:“叫他不負責任!叫他吃了就跑!打他!”

睿睿忽然尖叫一聲,跑過來抱住舒飛的大腿,大聲地哭起來,邊哭邊說:“爸爸,爸爸,別打高叔叔行嗎?他感冒著,還在吃藥呢。別打……”

舒飛忍無可忍地將老爺子強行塞入手裏的棍子扔在地上,怒聲說:“老爺子你別鬧了!我不打我不打我不打!就是不打!,我從來就沒打過人!”

蘇老爺子瞪著舒飛,說:“你不打是吧?好,我打,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