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程是“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2 / 2)

讓我們先拿最基本最簡單的識字寫字這一語文學習過程來看,孩子們在一筆一劃地學寫漢字和一個音一個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認識漢字的過程中是否就是在傳承著中華民族特有的文化呢?當他或她把一個個漢字寫得越來越工整越來越好看時是否就意味著其審美能力一點一點地得到了鍛煉和提高呢?這個寫字的修煉過程是否就是在消磨著孩子們的野性,化解著孩子們的不羈,在中規中矩的寫字訓練中把孩子們納入到一種尺度之中?同時也是在磨練著孩子的耐力、毅力和恒心?這過程本身是否就是在潛移默化中向孩子們傳遞著一些難以言傳的東西,滲透著一些思想情感、哲學意識、藝術品位甚至是人格的砥礪?這時的孩子們是否就是在接受著既象“工具性”的訓練又象“人文性”的熏陶這種雙重的教育與感化?

一個個小小的漢字都在用它的點畫撇捺、在用它的形象無聲地傳達著民族文化,更不用說那一篇篇經過精心選擇文質兼美的選文,在琅琅書聲中你能分辨清哪些是工具性的訓練哪些是人文性的熏陶嗎?任何語言,無論是口頭的還是書麵的,必定都傳達著一種思想,負載著一種精神,隱含著一種文化。就象“吃了嗎?”和“你好!”這兩種簡單的問候和打招呼的方式就從屬於兩種文化一樣。這種“精神”對於“語言”的附麗有人稱之為“文以載道”,語言和精神、思想的這種水乳交融的關係造就了語文課程工具性與人文性水乳交融的關係。這種關係有待於我們充分地加以認識。鄭振鐸先生早就以其敏銳的洞察力認識到封建教育是“以嚴格的文字和音韻的技術上的修養來消磨‘天下豪傑’的不羈的雄心和反抗的意思”,我們也應該能夠運用這種深邃的眼光,通過語文課程所設置的課程內容的本身透視出其自身所蘊涵的工具性與人文性的交融因素,從而避免在課堂上進行一些不必要的所謂人文性教學設計,而淡化了語文本身的特點。因此,針對這一現狀,顧之川先生在呼籲——語文教學“忽略或削弱工具性不可”,“工具性是第一位的”,“要把正確理解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作為頭等大事來抓”。工具性的訓練中所蘊涵的人文教養是每一位語文教師都應該意識到的。認識到這一點才不會在高揚人文性大旗的同時忽視了語文的第一性——工具性,因為我們可以通過飲用鹽水或橘子水來補充相應的營養,卻無法通過吃鹽和橘子來獲取水的滋潤,而這“水”也就是顧振彪先生所謂的“基本口糧”,這其中的養分是我們或許尚未分析出來卻大有益於我們語文教學的肌體的。

下麵再來談一談對於人文性的一點思考。

人文性是否就隻體現在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單方麵的教學分析和引導上呢?新課程下的教學過程和方法本身是否也應該有人文性的設計因素存在?比如:以學生為學習主體的教學理念和在這種教學理念下的教學設計本身是否就應該算作體現了語文課程的人文性?在教學中把學習的主動權還給學生,留給學生充分的思考空間和閱讀寫作的自由,這是否也應該看作體現了語文課程中的人文性?因為課程本身就是一個動態的發展生成的過程,讓這一過程本身充滿對學習主體——學生的充分尊重和個性化的發展是否也可以看作是語文課程人文性的體現呢?

我看是可以的。這樣,我們對於新課程人文性的理解就不僅僅局限於內容上,還滲透到了過程和方法中,而這也正是新課程標準所積極倡導的一個目標理念。這如果引起了一線教師的充分注意,那麼我們語文課程的人文性的教化就會如春風化雨無處不在,我們的語文新課堂就會在新課程的指引下別開生麵、別有洞天。

語文是一門綜合性學科,語文課程必然有其很強的綜合色彩,人文性也隻能是其中的一個方麵,人文性的實現更是一個長期的熏陶浸染的漸變過程,是一個潤物細無聲的化育過程,不可能幾節課、幾個思考問答題、幾次舉著人文性旗幟的活動就可以一蹴而就的,尤其在這樣一個語文工具性與人文性並提的背景和環境下,如何緊緊把握住語文課程自身的特點與優勢,處理好語文課程工具性和人文性水乳交融的關係,對於新課改的成功與否至關重要。

對於一線教師而言重要的是要有一種在教學中時時處處去滲透人文關懷的意識和理念,一種把教學還原為“人”的學習的過程,而不是單純的知識的傳遞的過程。

總之,我們的語文課程要在辨證把握語文課程“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的理念下,力求“以語言實踐活動為憑借,在訓練語文能力的過程中滲透人文性,讓學生在感悟、理解、欣賞語言,積累語言和運用語言的同時受到情感的熏陶和美的陶冶”。讓無論是鹽水還是橘子水都能不失其豐富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