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正看著,忽然聽有人說道:“看什麼呢?”他抬起頭,就見到唐瑛站在他課桌旁,正好奇的看他在看什麼書。當她注意到允熥在看的是曆史書時,笑著說道:“怎麼,現在就預習下一節曆史課的內容了?怎麼不休息一會兒?”
不過這話才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朱師躅因為父母雙亡,存款又大多用來修補破房子了,為了省錢所以沒有辦寄宿生。自己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麼?她又趕忙說道:“中午的時間利用起來看書比晚上多學習更好,怎麼說中午的光也是太陽光,比晚上的燈光好,應該用來學習。晚上多睡一會兒把中午的補回來。我也看書。”她又慌忙從自己的課桌上拿起一本書就要看。
“唐瑛,我是在看有關第二次社會革命的內容,”允熥卻笑道:“我忽然對這一段曆史很感興趣,隻是隸屬書上寫的不是很清楚。”
“隻是中學曆史書,第二次社會革命又是非常重大的事件,怎麼可能寫的很詳細?”唐瑛急於擺脫尷尬,忙說道:“第二次社會革命在大學裏可是單獨的一門課程,從大一學到大三,中學卻隻有三節課,能講多少。”
唐瑛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允熥身旁,瞧了瞧他正看的內容,又道:“當時資本家對工人的壓榨之恨,工人的生活之差,課本上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而已。著名曆史學家唐敬知寫過一本《第二次社會革命前工人的處境》,我記得有一段是這樣寫的:工人收入之微薄,使得他們為了幾分錢與別人打架,為了幾塊錢就可以殺人,女人因隻價值1分錢的東西能與鄰居對罵一整天,兒童為了搶奪某些‘好心’的富人的少許施舍而將其他人打的鼻青臉腫。這並不是因為工人家庭的道德水平低下,而是因為1分錢就是他們一頓飯的飯錢,1角錢就是一戶人家一天的生活費。”
“還有一段是這樣的:毫無疑問,傷寒病持續與蔓延的原因,是人們住的過於擁擠和住房肮髒不堪。工人常住的房子都在偏街陋巷和大院裏,從光線、空氣、空間、清潔等各方麵來說,是不完善和不衛生的典型,是任何一個文明國家的恥辱。男人、女人與兒童混睡在一起,上日班與上夜班你來我往、川流不息,以至於床鋪難有變冷的時候。這些住房供水不良,廁所更肮髒與不通風,成了傳染病的發源地。”
“還有一句話:工人處境之差,以至於甚至出現這樣一句話:城裏所有的工人往上數三代,一定不是城市人。因為連續兩代做工人,不可能娶到媳婦有第三代。總而言之,資本家對工人的壓榨與剝削到了十分極端的地步。”
“與此同時,則是社會上層的窮奢極欲。一條訓練有素的獵狐犬400到700元,一瓶蘇州產的上好黃酒600元,一棟別墅數萬元。……”唐瑛道。
允熥聽完唐瑛的話,對於這些沒有寫在中學曆史課本上很理解。畢竟,雖然主要抨擊的是資本家,可當時也有貴族推波助瀾;現在大明貴族仍然是政壇上重要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大肆揭露他們的罪惡,即使不得不提,大概說一說也就罷了。實際上,允熥對於課本中列出工人收入與糧價的對比已經很驚訝了。(允熥並不知曉,這個對比是在工黨與大同黨、人民黨的強烈要求下才寫在曆史教科書上的)
允熥一邊與唐瑛說話,一邊繼續看剩下的內容。“對外,資本家則是采用各種手段,逼迫其他國家打開國門或變成殖民地,實行低關稅或零關稅,以便於中原生產的商品能夠售賣到其他國家。其中,部分國家已經建立起工場,資本家就采用傾銷的方式打垮這一國的工場。一旦某個國家想要用包括提高關稅在內的方式保護本國的工業,資本家就會出動帝國的軍隊強迫他們繼續實行‘自由’市場製度。但與此同時,他們從來不在中原實行自由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