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仿佛還在那場夢境之中。
夢是紅色的,從至親身下流出的,還帶有溫度。
當時的她和現在的她一樣害怕。同樣是害怕失去,失去最重要的人。
兩個少年絢麗的攻擊並未能傷到月姨,他們現在都躺在地上,一橫一豎,顯得格外的滑稽。
這還是當初那個溫柔的大姐姐嗎?
流蘇一步步的往後退,避開月姨向她伸出的手。
唐隻是默默的看著少年身上的那個傷口,他的眼神越來越冷漠,越來越明亮,直到毫無情緒波動。
“怎麼了?來,過來,讓月姨看看你嚇壞了沒有?“
她在笑,身上濺著血,藍色與紅色混合。
明明笑容還是那麼的親切,看起來卻那麼的像魔鬼。
“快走啊。“
橫著躺的那位發出呻吟。
“不,是快跑。“
豎著躺的那位做出糾正。
唐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上前拉住了流蘇的手。
“門不通,有結界。“
橫著的那位背靠牆緩緩的站了起來。
“樓上走。“
豎著的那位雙手撐地慢慢的爬了起來。
又是一道流光耀起。
唐也不猶豫,拉著流蘇就往樓上跑。與月姨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分明看見了她眼底的戲謔。
流蘇的心跳在加快,是因為害怕。
唐的心跳也在加快,是因為這次他沒有把握。
他在一間客房停下,猛然踹開,硬拽著流蘇進去。
流蘇驚魂未定的喘著氣。
她聽見下麵傳來了打鬥聲,桌子被劈開的碎裂音,以及刀鋒入肉的聲音。然後她捂住嘴唇,感覺滿手都有一股血腥的鏽味。
她想吐,可是她吐不出來,於是她蹲下來,不停的幹嘔。
她討厭這味道,因為這會讓她想起那令人作嘔的父親。
流蘇殺過人,隻殺過一個。
唐也殺過人,殺過不止一個。
不管對方怎麼求饒,他都能夠冷靜,或者說是冷酷的一刀致命。
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沒有把握,因為對方看起來不像是人。
唐靠著床,右手悄無聲息的伸向牆角。
那兒有一把刀。他這人就是這樣,很難相信一個人,凡事都留有退路。
樓下突然安靜了下來。
唐摸到了刀,握緊又鬆開,以此來讓自己保持冷靜。
月姨在洗手,一點一點的,連指甲縫裏的灰塵都不放過。她用方巾擦幹了衣服上的血,抹掉了臉上的血。
然後她一步一步的,搖曳生姿的往上走。
腳步聲在安靜的氛圍下顯得格外響亮。
唐抽出了刀,一點點的用布擦拭。
這刀太久沒用了,都有點鈍了。
“你……你幹什麼?“
流蘇唬了一跳。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你……你拿刀幹什麼。她……她是我們的月姨啊!“
流蘇抓著唐的衣袖,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是不是我不知道,“唐仔仔細細的觀察刀有沒有缺口,刃利不利,“我隻知道她想殺了我們。“
“怎麼可能?我怎麼沒發現呢?“
流蘇吃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