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軒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什麼東西濕潤著，眼睛卻沉的睜不開，像是夢魘一樣，被東西束縛這，睜不開的眼睛，抬不起的手臂，挪動不了的腰。
趙演一身狼狽的行頭為他的乞丐生活加分不少，要是他能早些放下自尊，早些真正的融入乞丐生活，那麼他也不會被乞丐攆出來，也許在乞丐的乞丐幫裏還能稱王稱霸。
趙演手裏拿滿了東西，有吃的也有藥品，隻有他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比其他要飯的乞丐得到的施舍多，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還不醒？”
趙演把自己的傷口仔細的清洗幹淨，摸了一層透明的藥膏。
又端起碗來。
“快喝了吧，這可是一兩銀子換來的，白方藥房的老頭可說這個藥湯就算是死人也能調回來的。”
趙演念叨著，他聞得見，這藥方子裏有紅棗，黨參，甚至還有白參，雖然這些參類的氣味很弱，一想就知道是一兩銀子還想喝參湯，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參須熬的藥也可以救活眼前的男孩了。
華軒能隱約聽到什麼，卻始終睜不開眼睛，他要看看，救他命的人是誰，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出現的是誰。
趙演蹲在華軒的腳下，捏住鼻子。
“哎呦呦，我說怎麼這麼臭呢，原來傷口在這裏啊。”
趙演站起身子，擄去袖子，舉起瓷碗。
“啪……”
不完整的黃土色瓷碗落地生花，趙演下意識的抬起離聲音最近的腿來。
“就這塊了。”
趙演撿起一塊扔進火裏，看著火焰趙演疑惑的笑起來了，自己也是孤身一人，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救他，害得自己這般狼狽。
劈裏啪啦，焚燒的麥秸稈劈裏啪啦的燃燒著，炙熱的火焰拷紅了趙演的臉頰，紅彤彤的。
一根黑色幹枯的木棍伸入火焰，在烈火中尋找。
“好燙……”
趙演丟掉剛拿起來的瓷碗碎片，下意識的把手發在嘴邊吹風。
“好燙啊，好燙啊。”
趙演撿起瓷片，在雙手中左右調換。
蹲在華軒左腿腳踝傷口看了好一會。
華軒感覺到一種刮痛，一種挽痛，還感覺到了一種釋放，憋脹的腳踝竟然輕鬆了。
趙演皺起眉頭。
“還挺嚴重。”
趙演沒有學過醫學，卻也看過醫書，刮骨去毒，辟穀祛病，隻要去除原因，扶正祛邪，傷病自然就會恢複。
趙演又伸入了一點，挖出一大塊發黑的腐肉，終於有鮮血流出來了。趙演得意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也能救人了，自己懦弱這麼久，終於正義一把，終於做了一件沒有違心的事情。
華軒微微張開眼睛，眼前的男孩這麼別的和自已一樣狼狽，華軒沒有多想，他現在最多的想法是謝謝男孩，還有就是他要快速啟程，他要去江南。
對！沒錯，是美麗的江南！
“謝……謝……”華軒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是對已兩個人的談話也是足夠的。
“不用謝。”低著頭的趙演突然抬起頭。“咦！你醒啦！”
“謝謝……”華軒隻覺得嗓子眼很苦，他幹咳了幾下又問“你和我差不多大，你叫什麼啊？”
趙演又一使勁，華軒緊緊走著眉頭，牙齒也咬緊了。趙演看著自己一手的腐肉和鮮血一臉嫌棄的說。
“我叫趙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