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軒拖著傷痛走在出城的路上,他決定好了,有了方向,他要去江南,長江以南,溫暖的長江以南,他總是征戰北莫,寒冷幹燥,他厭倦了冰冷,他要去尋求溫暖。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趙演自言自語起來,背誦起他讀到的關於長安的詩詞,走在線路分明的長安城內。
要離開了,終於要離開了,雖然趙演不知道要去哪裏,總之離開了,等他成功了,有回來的資本的時候在回來。
“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
華軒看著趙演繼續說起關於長安城的詩句來。
趙演扭頭看著華軒,華軒的臉頰發紅,嘴角起皮幹裂,裂開的口子都沒有鮮紅的血液。
趙演向上架起來華軒的手臂繼續說道。
“宮鬆葉葉牆頭出,渠柳條條水麵齊。”
華軒也不示弱,自己雖然讀的大多數書都是兵書,但是這些詩詞他還懂的,真的不行他就自己作詩!
“長安大道連狹邪,青牛白馬七香車。”
趙演從小學習的就是詩詞歌賦。
“長安渭橋路,行客別時心。”
趙演剛說完,華軒的神情就突然變了
“咳咳咳……行客別時心。咳咳……好一個別時心。”就是這樣,華軒出征的時候那壯誌的心,如今出城的心,心灰意冷。
華軒劇烈的咳嗽起來,雙腿有些站不穩的開始往下蹲。
“咳咳咳……”
他能感受到腦仁在顱腔左右搖擺。
“趙……趙演。”
“怎麼了!”趙演一臉慌張急促的趕快扶著華軒坐在地上。地麵很涼也很髒,落下的枯葉子有黑有黃。
“……沒事……隻是有點累了。”
華軒虛弱的坐在地上靠著一顆很不強壯的樹木,樹上沒有葉子,像死了一樣。
“就歇一會……一會……”
華軒閉上了眼睛。
“我沒看錯,真的沒有看錯,是少爺。”
“不!是個乞丐,不是少爺,那晚的火那麼大,這麼可能少爺還活著,他的景陽可還在府中。”
謹言在雲雀樓的走廊裏踱來踱去,糾結中自言自語。“少爺,我看著少爺長大的,不會認錯的,隻怪那晚火太大,所有屍體都難以辨認。”
白衣女人拿著一把折扇走到謹言身邊,謹言卻沒有看見。
“哦……怎麼了。”女人拿著折扇在謹言側耳扇了扇,謹言向來謹慎,女人略有興趣的看著謹言。
“主人……”謹言驚慌失措,這條命是主人給的,前半生的命是華府的,後半輩子的命是主人的。
謹言對華府忠心耿耿,如果少爺沒死,他到是想回到少爺的身邊,如果乞丐真的是少爺,他倒想和少爺浪跡天涯。
“怎麼了,精神為何恍惚。”女人拿起扇子,折疊在手。
“主人,我在想……那把劍。”謹言要打聽華軒的劍,那把景陽劍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少爺就一定在熊火之中,如果是假的,那麼少爺也一定還活著。
“你說的是景陽劍。”
女人的表情邊的有點不愉快。
“那把不是華將軍珍愛的寶貝啊,好奇什麼景陽劍,我把你救出華府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忘掉一切才可活。”
謹言低頭不敢直視女人,女人丟下忘掉一切才可活的話扭頭就走了,走到走廊的盡頭的時候,女人回頭看了一樣廊中的謹言。
莫非有什麼疑慮。
“桓玄你醒醒啊,你可別嚇唬我啊。”
趙演用力推搡著華軒,華軒的身體隨著搖動的頻率開始震動。
“桓玄,桓玄……”
趙演始終叫不醒華軒,他有點害怕了,一下子背起華軒,華軒的頭向前栽去。
“哎呦!”
趙演一下子坐在地上,“好重啊,好疼啊。”趙演努力的支撐著自己和華軒的體重站起來。
他能感受到華軒身體裏散發的熱氣,那種滾燙和炙熱。
“堅持,你是太累了!你是真的太累了。”
趙演緊緊的背緊華軒,往土地廟走,他不在進城去,也不再考慮進城給桓玄找個郎中,他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自己,這一次,他不在想違背自己。
不再想進城,城外也能醫好桓玄的病!
趙演知道現在他是兩條命的人,一定要讓桓玄的身體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