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內展昭房中,公孫策正焦急萬分地守候房主歸來。
時近天明,仍未見他回來,公孫策心中更是擔心,恐怕那展昭是與那賊人相遇了。
忽聞側窗一開,飄進來一抹習以為常的白和一色算是例外的藍。
“展護衛!白義士!”
聞得公孫策驚呼,白玉堂那雙精怪眸子眨巴數下,伸出食指豎於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熟練探頭窗外顧盼一番,確認無人後才輕聲帶上窗戶。此番滑巧如鼠的動作,足見他那盜徒本性是何等的爐火純青。
展昭一拱手:“讓公孫先生掛心了。”
“平安回來就好。”
白玉堂轉身跑到桌邊,撈起茶壺斟了杯茶水遞給展昭,然後又自斟了一杯大口灌下,方才笑道:“今晚可是大有收獲!從透骨釘鬼手裏救回一隻貓兒。”
“哦?”
看他那副得意模樣,展昭不禁包容一笑,與公孫策說道:“公孫先生,今晚我等確曾與那隱藏在陰謀背後之人交手。此人看來精通攝魂邪術,若非白兄及時來救,展某恐怕已遭毒手。”
公孫策一聽,連忙上前:“展護衛可有受傷?!”
“展某幸保不失,”展昭轉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的白玉堂,又道:“但白兄背後鞭傷恐已再度裂開,勞煩公孫先生替他看看。”
“什麼嘛?!”白玉堂一聽,馬上嘰哩呱啦地不滿大叫,“隻不過是裂開了一點點而已,我都還沒覺得疼,貓兒你瞎操心個什麼勁啊?”
展昭皺眉,語氣中凝了不悅之氣:“僅隻一點麼?”
“是一點嘛……”
被那雙嚴厲且刺銳的眼睛盯視下,白玉堂那氣勢頓時萎縮不少,磨蹭了片刻,最後瞄了瞄展昭毫無澴轉餘地的緊繃麵色,隻得乖乖地爬到床上,一臉委屈不願地開始解鈕寬衣。
展昭心覺好笑,替他看個傷,至於像被逼良為娼的閨女嘛?
染了斑斑紅點的白衣褪下,露出同樣是血漬滿布的層疊繃帶。
公孫策用小剪斷了布條,露出背後大麵積的傷口。
每次看到,雖已有了準備,卻仍是觸目驚心,讓展昭總覺眼酸。
本已開始結疤的鞭傷,因為負傷之人不安分的亂闖胡蹦,幾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深長鞭傷又再裂開,流出殷紅的液體,凝結覆蓋在其他未曾拉裂的傷疤上。
公孫策小心翼翼檢查了傷口,便道:“傷勢看來已無大礙,有些許拉裂,日後需小心護理,半月內莫要再有騰躍之舉便可。”
展昭在一旁連連點頭,側目看到那白玉堂居然朝他猛翻白眼,似在諷他瞎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展昭雖覺氣結,但對這頑虐之人卻已習慣包容,況此番再傷也是為了救他,便忍下不予他計較。
那廂公孫策替白玉堂清洗了傷口正要重新上藥,忽聞房外傳來王朝低喚:“公孫先生,曹大人有請。”
“這……”
公孫策為難的看著手上的藥,展昭連忙接了過去:“公孫先生快去,莫要落人口實,還道我們開封府人怠職忽守。”
“好,那便有勞展護衛了。”
公孫策交待了數句,便隨那王朝匆忙離去。
房內剩了二人,展昭拿藥正要替白玉堂塗上,怎料他一個翻身躲開了。
“白兄?”
白玉堂朝他伸手攤掌:“藥拿來,我自己塗。”
“你的手怎麼夠得著背上傷口?還是讓展某代勞吧。”
“不用勞煩。快把藥給我。”
展昭知他倔強不願在自己麵前示弱,可傷口擱著總是不好,便勸道:“這傷總算是展某負累,白兄就讓展某略盡心意吧!”
聽他溫言,白玉堂有些猶豫。
“難道白兄還在責怪展某?”展昭語氣暗淡,似又再度觸及了心內沉重愧疚。
白玉堂一聽,連忙叫道:“沒有!你不要隨便冤枉人啊!”
“那你為何不讓展某替你療傷?”
溫潤的眸子有著不解的疑惑,白玉堂心中一緊,先前的計較強氣是煙消雲散,總覺再也說不出拒絕之言。
“嘖!好吧好吧!”白玉堂負氣趴倒床上,袒出後背。“貓兒,你可給我輕點手!”
江湖中人,最忌將後背毫無防備展於人前,此刻白玉堂之舉,無疑是一種不必出口的信任。
展昭當然明白,臉上多了幾分溫柔笑意,與他說道:“白兄請放心。”
“少說廢話,快些動手吧。”
展昭小心翼翼,手若拂柳般輕柔,將禦傷靈藥塗遍滿目蒼胰的背部。
低頭看那鞭傷自脊蔓延至被褲頭遮掩的臀下,展昭伸手要替他脫褲塗藥。白玉堂正享受著冰涼藥膏帶來的舒爽,卻突感褲子被扒的危機,頓時像被馬蜂蜇了一般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