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未有防備,“啪!”“啊呀!”是一聲清脆利落鞘敲骨音以及一聲受疼之人的低呼。
展昭聞聲慌忙收住招式,驚道:“白玉堂?!”
“是你白爺爺我。”
白玉堂抬了被敲得生疼的手臂,邊搓揉痛處,邊狠狠地瞪了展昭一眼:“你跟來作甚?不是讓你開鍋等我釣得魚來嗎?”
“……”
看他活蹦亂跳,展昭隻覺得之前替他百般擔心的自己如同白癡,安心之餘亦覺些許氣惱。
適才見展昭步伐匆忙,神色慌張趕至,仿佛有什麼寶貝被別人偷去一般,難得見這位縱遇上山崩地裂仍可麵不改容的展護衛狼狽模樣,白玉堂調皮一笑:“貓兒,你怎趕得這般匆忙?咦?該不是擔心我吧?”
展昭本就擔心兼惱火,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瞟了他一眼,語氣甚衝:“展某是怕魚兒太大,老鼠嘴巴太小,叼不住,讓大魚溜了去。”
“死貓!你這什麼意思?!”
白玉堂當下跳腳,展昭不慌不忙,伸指湊到唇邊,做了個熟悉的噤聲動作,差點沒把白玉堂給氣昏過去。
展昭凝了臉色,不再與他胡鬧,壓下聲音問道:“白兄,可是遇上那黑衣人?”
“那是當然!”
白玉堂下巴一仰,得意之際早將方才被氣的事兒丟去九霄雲外,將看戲偶遇奇女子,跟蹤發現黑衣人的經過粗略與展昭說了,而後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個小茶館:“我跟到這兒,見他們進去了。正打算跟過去,怎知看到一隻笨手笨腳的貓兒衝出來,險些打草驚蛇。”
“……”展昭耐了性子,忽略他的諷言刺語,“白兄是說那二人並非中原人?”
“嗯。我在屋外偷聽,完全不曉得他們說了什麼。”白玉堂有點困惑,“他們說的並非中原話,應是番邦之人。”
“難道是遼人?”
“那我便不知了。”
正說著,忽有一男一女自茶館出來,向西而行。
“就是他們。”
白玉堂見展昭沒有動靜,有些不耐地朝那邊探了探頭:“我說貓兒,你要不要跟?你不去,我可上了。”
“白兄!莫要衝動。”
展昭連忙拉住這隻衝動的老鼠。
“又怎了?”
每次每次每次都被他揣回來,白玉堂甩開他的手,狠狠瞪了展昭一眼。
每次每次每次的阻止,展昭隻是希望他不要衝動,皆因他每次的魯莽總會傷了自己。
讓他留下,明知會讓他生氣,卻比再見那白衣濺血要好。
“白兄,還是讓展某一人去跟比較妥當。人多易被對方發現。”
“嗤!”白玉堂為之嗤鼻,“貓兒,你瞧我像傻瓜嗎?還是你本來便是傻瓜?這麼癟足的理由可能把我騙走嗎?”
展昭無奈,隻得實言道:“白兄,請聽展某一言。現下你舊傷未愈,適才一路跟來想必已耗了不少氣力。”
“我沒有!隻不過跟了幾條小街,你當我是泥捏的啊?”白玉堂當然是抵死不肯承認。
“白兄,你瞧我像傻瓜嗎?”
“你……”
黑礫眸子有的是誠摯與關切:“便如同我的理由瞞不過你,你的傷勢同樣也瞞不過我。白兄,你身上衣衫盡濕,吐息素亂,早是精疲力竭。莫要再硬撐了,否則背上傷口定會三度裂開。難道白兄是要讓展某背上不義之名?”
“你——嘖!死貓,你嘴巴怎麼突然利索了啊?”
展昭見他似乎妥協,便順勢道:“白兄,還是請先回開封府吧。”
白玉堂大了個打哈欠,狡猾一笑:“貓兒,你說得在理,合情合理。不過嘛!你白爺爺就是樂意跟你過不去,讓我走?沒門!”
“白玉堂!!”
這等緊要關頭居然還跟他鬧勁,展昭再好脾氣,也教白玉堂給氣惱了。
怎料戲虐的俊顏忽然換上認真神色:“貓兒,你說我逞強,我看你也不遑多讓。那黑衣人陰險狡詐,連你也著了道不是?你我同行,總算是有個照應。若誰先給迷了,另一個也可以敲他的腦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