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媽媽等不起遲到的愛(5)(1 / 2)

我拚命地跑,任憑眼淚在臉上滑落。凝固。然後風幹。

媽媽等不起遲到的愛

從小到大,無論是寫日記還是作文,都離不開一個永恒的話題——母愛。小的時候也寫過很多篇關於母愛的作文,可都是千篇一律,沒有什麼新意,甚至有時候為了應付老師的作業,絞盡腦汁苦苦編出一兩個感動的場景,現在想起來不覺莞爾。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怎樣吃得更飽、睡得更香、玩得開心,想家長給的零花錢還夠不夠買這個月的漫畫,想放學了去公園裏是玩捉迷藏還是碰膝蓋,想中午的飯是不是合自己的口味,想兜裏的零食是不是快吃完了要不要再去小賣部買一包。我們的思想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充斥著,唯獨忽略了離我們最近的人,我們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情感叫做親情,我們不懂得體貼不懂得感恩,所以我們沒有發現愛,隻能無中生有一些牽強的字句,然後拚湊成一篇篇考場作文。

一個視頻將我從迷茫中喚醒,我驀然發現我遺失了很多很多。

很普通的一節語文課,像平常一樣老師熟練地打開投影儀,說要讓我們看一個短片。一向喜歡看視頻的我們立刻來了興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題目《天堂午餐》,腦海浮現出無數想象,該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隻有短短的六分鍾,班裏從寂靜無聲,到傳來小聲吸鼻涕的聲音,再到斷斷續續的啜泣,女生們用力捂著嘴巴,哽咽著,顫抖著雙肩。

兒子在精心準備一頓午餐,不時回憶著自己和母親的往事,中午十二點,他坐在飯桌前靜靜等待母親回家,母親進來了,欣慰地吃著飯,兒子也開始吃飯,可是吃著吃著卻流下了眼淚。直到我們發現這一切都是幻覺,母親的座位上是一幅觸目驚心的遺像,原來他在做一頓送往天堂的午餐,我們早已淚流滿麵。

當你在等以後,就已經失去了永遠……淚眼朦朧中,這句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眼裏,刻在了我的心裏。

我們不僅僅是因為感動而落淚,更為自己曾經愚蠢的做法而感到愧疚與悔恨,我們反省著自己的內心,給靈魂來了一次新的洗滌。

於是萌發了一個念頭,重新寫一篇關於“媽媽”的文章,我更喜歡用“媽媽”而不是“母親”這個詞,總覺得“母親”這個詞太正式,相比較而言,“媽媽”更加親切。“媽媽”是小孩牙牙學語最先學會的一個詞,上下唇輕輕觸碰,同時發出“啊”的聲音,甜甜的,暖暖的。很簡單的詞語,卻是天下最美的稱呼,無論用什麼方式用什麼語言,都道不盡媽媽綿綿的愛與情。

當我把這個念頭告訴我的媽媽時,她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有什麼好寫的啊,我又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事跡,我一直在做我應該做的普普通通的事。”

所有的媽媽都這麼說,她們做的是最平常不過的普通小事,這些事情是她們的本分,這些事情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好像自從有了人類以來,媽媽就被賦予了一種艱苦而神聖的職責——培育孩子長大成人,於是這仿佛成了一種理所應當,一種最易被人忽視的情感。可是媽媽的愛,往往於細微深處,於無人察覺的細節中,彰顯出它的偉大與無私。

媽媽說我小的時候總是嫌她太溫柔,對誰都是笑眯眯的,不像別的媽媽那麼嚴厲,生怕她會受到外人的欺負。這的確是她最大的特點:溫柔、平易近人、不易怒。也許是多年胃病的原因,她很瘦,似春風中的細柳。她很愛笑,每次笑起來,眼角邊的魚尾紋都像盛開的花朵。就連她生氣的時候,也是那麼和藹,永遠沒有電閃雷鳴的暴風雨,而是和風細雨,微風吹過,煩惱就飄散了。我和爸爸則不同,兩個人的性格都很倔強,仿佛針尖對麥芒,稍有不合,就大吵大叫,每當這時,媽媽都會好言相勸,她的聲音柔柔的,令我們浮躁的心平靜下來,反省著自己的錯誤。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能夠以柔克剛,用看似微不足道的弱小的力量,解開生活這條繩索上的一個個小疙瘩。

一天晚自習,有同學帶了肯德基來班裏吃,我看著很久沒有吃過的漢堡,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那時肯德基和麥當勞正風靡一時,價格比普通飯菜高很多,沒有人說那是垃圾食品,也沒有媒體曝光裏麵摻了什麼化學藥劑用的什麼肉,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是有錢的孩子才去享受的,我卻隻能望著玻璃窗裏的人,獨自往肚裏咽著口水。

媽媽聽同事說珠算可以開發智力,能使我變得更加聰明,便建議我去報個課外班,我正玩著手上的洋娃娃,哭著鬧著不同意,媽媽為了我的前途,決定每次上完課,都帶我吃一頓肯德基作為獎勵,我便立刻答應了。於是每周六的晚上,我都會準時坐到寬敞明亮的肯德基裏,每次點餐時,媽媽都隻要夠我的那一份,她自己什麼也不吃,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還不餓呢。”我當時竟然信了,便毫無顧忌地大吃特吃。直到我吃得越來越胖,媽媽越變越瘦,我才理解了她。她回到家便將剩菜剩飯熱一熱,和爸爸一起消滅幹淨,我卻打著飽嗝在一旁看電視,嘴裏回味著漢堡的餘香。是媽媽真的不愛吃嗎?還是她舍不得?我的一張嘴,吃掉了多少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