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長篇小說的初名是《跌跌撞撞》,當時我投給一位征集長篇的報社的編輯,他看過後,邀我去談談。那是一間很樸素簡單的辦公室,編輯老師是一個居士,慈眉善目,信佛,不殺生不吃肉。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題目起的不好。”我笑笑,我說:“我的原意是,每一個人都是在跌跌撞撞中逐漸長大的。”他告訴我,一本書的題目很重要,要起的陽光向上,人們看了之後,才會有一種積極的感受,哪怕不細讀,也會有很好的作用。另外,不能學某些暢銷作家,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銷量很大,掙錢很多,但那些都是不義之財,一個人因為讀了你的書而做出一些不好的舉動,回向到你的身上,自己也會有不好的結果,那些暫時的金錢繁榮都是虛假的泡沫。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之後,我修改了題目,也將小說中的一些章節進行了刪減,最後順利出版。後來我再去找那位編輯老師時,他早已不在那裏工作了。我愣在原地,仿佛是上天派來的一位有緣人,給我指點了一番,指明了正確的方向,剩下的路,是要自己走的。
待我醒悟後,再去尋找真諦。
一隻被排擠的醜小鴨
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我的高一呢?打個比喻吧,就像一隻被同伴排擠的醜小鴨。我是以中考成績班裏第一進入的這所全省最好的高中,當時雄心壯誌,氣宇軒昂,卻不知,上了幾星期的課後,對物理的不知所雲和對化學的一頭霧水徹底澆滅了我對高中熱火般的希望。
我是天生就對理科不感冒,好像是我上輩子與數理化有仇,動不動就來一場兵戈之亂,他們揮著手裏的長矛短槍,對著我就是一陣亂刺,然後看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發出一陣邪惡的狂嘯。
“我受不了啦啊!!!”我常常這樣在自習課發出怒吼,吵得同桌直對我翻白眼。是的,他是一個處處都比我強的男生,沒有先修,竟然毫不費腦子地聽懂課,然後用最快的時間把作業呼啦完,拿出一本小說津津有味地讀著。而我通常是省略了前兩步,直接跳到第三步上。
我們坐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我恨恨地對他說:“學習好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問你一道題你都不搭理我,你以為你是誰呀?是太上老君還是玉皇大帝?”他通常連頭都不抬一下,我透過他那雙黑框眼鏡,瞥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書上的字。我頓時癱坐在椅子上。
我的自尊與驕傲被一點一點地埋沒在心裏最隱蔽的地方,直到上麵長滿荒草。
之後的每一次月考,我清清楚楚地記得,由於數理化的拉後腿,我常常徘徊在十名以內,倒數的。
而我物理最低的一次分數是十六分,當時我們班是十六班,同桌拍拍我的肩膀,拿著我的大好河山一片紅的物理卷子,說了句:“這分數真對得起咱們班。”
而我隻有麵對這惡心透頂的分數咬咬牙,努力使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至少不在他這個妄自尊大的家夥麵前。
他好心說了句:“改改吧。”然後把卷子推到我的麵前。
我把卷子一翻,白花花的背麵閑著也是浪費,不如來點塗鴉。我用最喜歡的粉色熒光筆寫著我的感受,把我的整個心都掏了出來,我寫道:“在這個人才濟濟的校園裏,我像一隻被人排擠的醜小鴨,學習不好,人緣又差,不敢麵對老師不敢麵對同學,不敢麵對那些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物理題,我真的好絕望好傷心……”有時候,寫著寫著,會對著一道道由於太使勁的錯誤叉劃破了卷子的紅色印痕發呆。那是一段不被人理解的時光,那是一段天天以淚洗麵的時光。
和一群數理化極好的家夥們在一起,我真的很孤單,我常常和一些同樣學不會理科的女生拉著手,安靜地站在走廊的盡頭,望著天上雲卷雲舒。享受屬於我們的小小寂寞。
後來,便分了文理,這種痛苦的日子,終於畫上了句號。
現在回過頭來,還心有餘悸。人無完人,有一長必有一短,隻有找準適合自己的目標,再去努力,那樣才不是徒勞。所以,不要灰心更不要失望,相信上帝在前方為你開了一扇窗。隻不過,有時候你要有勇氣走過去,推一下,看看它有沒有關上。
擋在高二麵前的高山
高二的寒假去學校拿東西,路過高三的教學樓,看到學長學姐背著沉沉的書包,抱著大大的塑料箱,慢慢地走向宿舍。冷風吹過,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卻肅然而起一種敬畏之情。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半年也馬上升入高三,隻要一談起高三,眼前就浮現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悲壯場麵,一想到這即將發生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就“撲通撲通”加速跳動。緊張、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