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那些路過心上的男生(4)(2 / 3)

聽說他喜歡淑女,我為他穿上了白色的連衣裙,盤起了頭。我故意拿著最好的玩具去他們家玩,和他妹妹套近乎,隻是為了聽他爽朗的笑聲。我們在夏日的夜裏,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下,玩著捉迷藏,我們躲在漆黑的過道裏,彼此很安靜,可以清晰地聽到緊張又激動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從那個時候我就發現,原來有一種情感,單純得沒有一絲雜質,那就是喜歡。

我們喜歡玩過家家,他當爸爸,我當媽媽,幾個小夥伴在院子的草坪上鋪上一塊彩色的布,用泥巴當巧克力,用樹葉當菜,用沙子當米飯,然後拿著冰棒棍一下一下地攪著。我們在陽光下都笑得合不攏嘴,仿佛真的是一家子。

後來我們都大了,他搬了家。這一切,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仿佛夢境中美好的一幕,仿佛從來不曾發生,卻真實地活在我的記憶中。

直到有一次,我無意中在回家的路上見到了他,還是那麼陽光,散發著青春的氣息,我剛想打招呼,卻將話咽在了喉嚨裏。

他車子上馱著一個女生,笑容甜甜的,有兩個很可愛的酒窩。

他會不會還記得有一個傻傻的小女孩為他扮成淑女的樣子,他會不會記得有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總是喜歡去他家玩,他會不會記得有一個害羞的小女孩在星空下和他躲在了一起,在陽光下一起玩過家家這麼幼稚的遊戲。

他一定忘了我吧。一定忘記了吧。

就像我也忘記了,他妹妹的臉上,也有兩個甜甜的可愛的酒窩。

齊天大聖

無意中在網上看到這樣一個投票:你還記得你的第一個同桌嗎?要如實回答哦!

我想了想,點了:記得。

他的種種暴行至今我還曆曆在目。他曾經上課時揪過我的辮子,疼得我哇哇直哭,他還衝著老師一臉壞笑;他曾經考試時用圓規刺過我不小心越過三八線的胳膊肘,疼得我衝他大叫,最後被老師視為作弊;他曾經下課時和我罵架,吐沫星子濺了我一臉,夾雜著五香麻辣條的味道。

他也曾經,在我一年級的時候,偷偷地親了我的臉一下。

那並不是一個很愉快的天氣,陰沉沉的,略微有點小雨。我一個人下了課就跑了出來,坐在走廊的台階上,透過學校的柵欄看外麵打著傘的行人,紅紅綠綠的。

有一對情侶打著一把粉紅色桃心的傘,兩個人互相摟著腰,男的背著一個女式挎包,女的手上拿著一個冰激淩。我想如果以後也有一個那樣溫柔體貼的男生照顧我該有多好啊!你瞧,我從小就喜歡胡思亂想。

我沉醉在幻想中的笑容被我同桌齊天大聖窺視到了。至於為什麼叫他齊天大聖,源於那次在操場上放風箏。我可憐的蝴蝶風箏被一陣大風吹到樹枝上了,那可是我媽媽幫我做的,在我又哭又鬧無濟於事之後,他一個箭步跑到大樹底下,蹭蹭蹭幾步就幫我摘了下來,他擦擦汗,微笑著遞給我,我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以後就叫我齊天大聖孫悟空吧!”他驕傲地拍拍胸脯。

“那好吧……”

現在想想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一下。

齊天大聖一臉壞笑地對我說:“是不是看到帥哥了?哈哈!”我說:“沒有啊。”他說:“你一定是看到帥哥了,不然笑的這麼色迷迷的。”我說:“哪裏有啊?”他說:“我不就是啊!”然後我做嘔吐狀。

他突然捧起我的臉,那個時候我梳著兩個大辮子,一邊紮著一個蝴蝶結,有幾縷很長的劉海兒遮住了眼睛。他用手將我的劉海兒撥開,然後就輕輕地親了一下我的臉蛋。忘了是左邊還是右邊了,總之我的臉瞬間紅了,嘴巴變成了大大的O型。上課鈴打了,他跑回了教室,還不忘回頭衝我做一個鬼臉,我當時真有種想扁他一頓的感覺。

我緊張地看了看周圍,同學們都像一窩蜂一樣往教室湧,又望了望路上走著的行人,一個個都打著傘,開心地說著話,好像沒有人注意到我。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怎麼好像做賊心虛啊,可賊又不是我。

上課時,我也心不在焉,齊天大聖時不時看看我,看得我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我瞪了他一眼,他老實了很多,我發現他第一次穿得還算整潔,白色的短袖襯衣,休閑褲,一塵不染的樣子,頭發也長了很多,像鳥巢一樣。那個時候我們都還不懂時尚與名牌,隻要幹淨舒適便認為是最好的衣服。

我認為那是他唯一一次沒有吃五香麻辣條,因為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異味,好像有淡淡的香水味,肯定是這小子偷偷噴了他媽媽的。

那個時候我們都還不懂愛。的確,這件事情也被我忘得光光,他好像也沒有再提起過。

以後的日子仍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生活在畫三八線再擦三八線中,生活在雙方的吐沫星子中。

怪不得現在的我變得這麼強悍,原來是從小鍛煉出來的。

老師家長為我們同桌天天打架傷透了腦筋,據說誰也不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而我又總是掉眼淚,所以齊天大聖背上了黑鍋的罪名。

在老師和家長的開導下,我們恢複了平靜的生活,桌子重新變得幹淨了。我變得內向,他也變得沉默。

總覺得這日子過得不那麼驚心動魄了,讓從小就喜歡冒險與刺激的科幻影片的我很不自在。

後來,漸漸長大了,同桌也換了好幾個,可他的印象卻特別深。以至於在若幹年後的今天,我還記得,他曾經在我稚嫩的臉蛋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也在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一道象征著友誼的淺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