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調查得到的一切都是真實情況的話，那祝啟淵的命運可以說是坎坷至極了，甚至連慕容川的童年都要比他好。
“阿淵想得太入迷，耽誤了將軍的問話，還請將軍責罰。”祝啟淵清醒過來後便意識到自己失禮了。
“無妨，無妨，你隻需如實回答便可以了，而且，有些話說出來或許會更好受一些”，慕容川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聽到慕容川這麼說，祝啟淵就已經猜到慕容川調查過他了，但他卻並沒有點明，而且，他對慕容川的看法似乎也改變了不少，再自己剛開始要追隨他的時候，他還一副要拒絕的樣子，要知道，以自己的才名，鄴城那些世家都對自己趨之若鶩，而他卻不屑一顧。
那時候，祝啟淵覺得慕容川一定是個高傲的人，而在以後的接觸中，他又發現慕容川其實也沒那麼高傲，為人還是挺隨和的，沒有大官架子，就連屬下斛律光違抗將令，私自帶兵出城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生氣，這要是其他將軍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手下有這樣的將領的，但是他不僅容忍了，似乎對斛律光還沒有任何的偏見。
沉思了許久，祝啟淵痛苦之色終於有所緩和，然後開口道:“阿淵幼年時其實也是家境顯赫，當時正直大魏東西分解之際，舅舅陸豐澤跟隨了高王，而家父卻因為一時糊塗，跟著宇文泰那個狗賊去了關中，開始的時候，宇文泰對那些跟著他去關中的人還是不錯的，還特意設了八國柱，顯赫一時，我父親便是其中之一，但隨著後來，高王輕敵，數敗於宇文泰，關中局勢有所好轉，宇文泰便開始想盡辦法奪取其他國柱手中的權利，這時候，剛開始追隨他入關中的那些人開始遭殃了，家父便首當其中，他以家父與舅舅通敵的緣由，將我們祝家滿門抄斬，那時候我在外拜師學藝，才僥幸逃過了一節。
當得知這一切後，我萬念俱灰，幾度欲一死了之，師傅苦苦勸導，說我父親忠心耿耿，卻被宇文家如此對待，此仇不報，枉為人子，後來我再師傅的幫助下逃出了關中，來到了東部，寄居在舅舅家，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著宇文狗賊家破人亡！”祝啟淵冷漠的說道。
“鄴城有那麼多的世家勳貴，你不去找他們，為何翩翩來找我？”雖然祝啟淵所說的和他調查的情況差不多，但他心裏仍有一絲疑問。
“世家勳貴？他們隻不過是要個虛名罷了，要我去也隻不過為了體現他們家族愛才罷了，而跟著慕容將軍就不一樣了，慕容將軍深受郡主看中，以將軍之才，被重用是遲早的事，現在將軍剛任平亂大將軍，將軍雖然聰明蓋世，但也不能事事預料，親力親為，急缺人守，如果這時候我就誠心追隨，將軍定會視我為心腹。”
“但是你追隨我我也未必能幫你討伐西賊，而且，就目前看來，我完全沒有此能耐！”慕容川繼續疑問道。
“大魏自分裂成兩部之後，東西兩邊就成了世仇，連年交戰，相王要討伐宇文狗賊也是早晚的事，現在隻不過是因為內部叛亂，無暇顧及罷了，等侯景叛亂平息，就是相王反攻西賊之際！”
“那你為何不直接去找相王？”
“相王手下人才濟濟，阿淵一無家世，二無重要人物引薦，想見相王一次都難，更別說受重用了！”祝啟淵誠實的說道，並沒有隱瞞他有想要追隨相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