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行回府時,韋帥望乖乖地站在門口等著。

韋帥望乖的時候,還真有一雙水滴狀無辜無助與可憐兮兮的大眼睛,雖然韋行是很有恐嚇度的一個人,可是象韋帥望這樣的水滴眼還是不常見,這種形狀的眼睛在韋帥望的臉上,尤其少見。

韋行下馬,怒衝衝過去,嘴角扭曲掙紮著抽動兩下,竟然沒找到合適的語言表達他的憤怒,隻怒吼一聲:“你!”看到韋帥望那麼動漫的表情,就更說不出話來了。

韋帥望驚惶可憐地,幾乎把眼睛瞪成個豆子:“我一聽說皇帝找你就立刻過來了,可你已經走了……”

韋行抬手一巴掌抽韋帥望臉上,怒吼:“我早沒問過你?!”

帥望低頭,眼睛立刻垂下去,韋行看不到他眼裏的神情,可是被一圈長睫毛半遮住的眸子,自有一種黯然。

臉頰上的巴掌印立刻通紅地鼓起來,帥望輕聲:“我以為……”沉默了,聲音低弱,直至無聲。

韋行怒吼:“你以為什麼?你這是欺騙!”你騙我!隱瞞也是一種欺騙!

帥望沉默,點點頭,跪下,不再說什麼。

韋行盯著他,氣憤地想:裝可憐?裝可憐要有用我就不姓韋了!(多少有點用吧,沒直接掄鞭子,就得算有用了。)我怎麼修理他?抽他二百鞭子?嗯,明兒他就可以休息了。再說,這小混蛋該回冷家了,我要不要把他闖的禍告訴韓青?讓韓青修理他,對他才是夠深刻的教訓吧?可是,這事,韓青會怎麼想?會覺得很不好吧?韋行忽然間有與韋帥望相似的不安,讓韓青覺得韋帥望做的不好,這讓他不安。

韋行氣憤地想,難道我就拿他沒法子了?

角落裏一個不安的身影遲遲疑疑地靠近,韋行抬頭怒目,哪個不長眼的想先熱熱身?

桑成被韋行瞪得緊張不安,可是眼見著韋帥望要挨暴打,韋行雖然很嚇人,但是韋帥望被打的樣子更嚇人,兩害權其輕,桑成焦急地:“師伯,你別打帥望,他一直擔心你,他一直在這兒等你,他真的很著急,你……你,你別他!”

沒有邏輯,胡說八道——這就是韋行對桑成的看法,可是這幾句胡說八道,卻意外地讓韋行的怒火漸漸熄滅,唔,那小子還知道擔心……他隻是以為這事不會同我有關係。

韋行沉默一會兒:“你讓皇帝對冷家生疑,韋帥望,記著你是冷家人,這個身份保護過你,所以,等你不是了,你才可以跑到皇帝麵前去胡說,聽明白了嗎?”

帥望慢慢抬起頭,看著韋行已經不再燃燒熊熊怒火的眼睛,微微內疚:“爹,我……”

韋行道:“做錯了就要受罰。”想,什麼樣的懲罰可以懲前毖後,還不讓韓青知道。難題啊難題。

帥望點頭,垂下眼睛,又抬起眼睛:“如果,如果事情對我很重要,對冷家傷害也不大,如果我寧願接受懲罰,我可不可以利用一下我的身份?”

韋行愣住,你問我可不可以?你要得到我的允許嗎?如果我說不,難道你打算……

如果我說不,韋帥望會象韓青麵前一樣沉默四年嗎?不會吧,可是,不管會不會,他倒底還是問我了……我要他為這個身份付出這樣的代價嗎?我要用這個身份這樣禁錮他嗎?做我兒子要條件嗎?他是我兒子,他天生可以利用這個身份去做他任何想做的事,就象我有權力修理他,他也有權力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韋行盯著韋帥望的眼睛:“關你黑牢,直到你把後半部劍法練好,否則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