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看病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她們二人。
衛大夫關切的問顧春芽,“哪裏不舒服?”眼睛裏透著一股子疑惑,擔憂。
明明都已經痊愈了,若是複發,那可是危險的很。
“是我的腿被人撞傷了,頭好好的呢,一點不疼。”顧春芽笑道。
衛大夫這才放下心來,叫她把褲腳卷了。
顧春芽便照著做了。
傷勢不太明顯,像這種不嚴重的撞傷,一般其實是無礙的,也就明兒變成青紫色的包,過兩日也就消了。
衛大夫看了看,笑了,“不礙事,過幾日就好了。”
顧冬兒便鬆了口氣,“謝謝衛大夫,還以為她傷的很厲害呢。”
“是厲害。”顧春芽指了指心口,“我這兒都被氣得發疼了。”
衛大夫忍不住笑,“誰氣著你了?”
“是大夫您的兒子。”顧春芽氣呼呼道,“他推了人撞到我身上,我也隻想叫他道個歉,結果您看。”她把那塊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他扔了這個給我們,像打發叫花子一樣的,以為咱們缺錢,要騙錢呢,我能不氣麼。”
“我兒子?”衛大夫眼睛微睜。
“不是您兒子嗎?”顧春芽道,“跟您長得很像。”
衛大夫雖然來鎮上也有一個月了,醫術又好,醫德也好,可他的過去卻無人知道,甚至衛大夫有沒有兒子,也從不聽人傳,所以顧春芽是自己估摸那少年是衛大夫的兒子,反正就算錯了也沒事,她現在不過是個小孩子麼,有道是童言無忌。
旁邊的王昌平皺了皺眉,糾正道,“是大夫的外甥。”
“琅兒?”衛大夫臉上難得的有了怒氣,“你叫他過來!”
顧冬兒見狀,小聲道,“別弄錯了呀,衛大夫可救過你的命呢。”
“那人姐也見過的,他就是會打人呢,還給咱銀子,肯定沒錯。”顧春芽道。
少年很快就來了,見到那姐妹倆,眉毛不由一挑。
“是你今兒推了人撞到春芽的,是不是?”衛大夫厲聲質問。
顧春芽聽了咋舌,一向笑眯眯,看上去好脾氣的衛大夫居然還有那麼嚴厲的一麵。
少年名叫傅琅,他沒有正麵回答,銳利的目光落在顧春芽的臉上,聲音低沉的問,“你說的?”
那黑潭一樣的眼睛,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要是一般的小女孩被他這樣盯著看,隻怕要嚇得哭起來。可顧春芽不是真的小女孩,她是大人了,她這輩子見過無數的人,與無數的人打過交道,還怕一個比現在的她大不了幾歲的少年?
誰讓他做出這種事呢,就是來打小報告又怎麼樣?
顧春芽揚起下頜,“是我說的,你做了就不要否認。”
衛大夫見他還恐嚇人,一拍桌子道,“還不給春芽道歉,你看看,把她的腿都給弄傷了。”
傅琅垂下眼皮子,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得出來他很不樂意,可在自己的長輩麵前,他到底也沒有反抗,不甘的,一字一字說出來,“是我錯了,不該推人,不該撞到人,對不住。”
衛大夫的麵皮才鬆動了點,看向那姐妹倆,“春芽你要是還疼,記得一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