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氏早就跟顧老爺子提過這事兒,可顧老爺子因為大房主動要求分出去,主動承擔債務,不連累家裏的舉動,心裏還是抱歉的,所以當初便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也就是讓徐氏自個兒看著辦的意思。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現在顧春芽讓顧老爺子來評理,那鐵定會不成。
徐氏沒想到一來就栽了,早就想好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一下子就有點兒氣短,拍著自個兒的胸口直叫悶。
顧春芽看她那個樣兒,很是解氣,眼睛轉了轉道,“奶把咱爹養成這樣不容易呀,費了多少心血!要是奶想學,我倒可以破例教幾招。”
若是徐氏真的願意,那她一定會拿起鞭子,好好督促她的!
徐氏差點一個倒仰。
這孩子太毒了,什麼教她,分明就是想找機會報複人呢,顧家怎麼會養出來這樣一個孫女兒!
在外頭聽著的顧芩眼見不對頭,忙走了進來,埋怨兄妹倆道,“怎麼把你們奶氣成這樣,咱們一家子,何必這樣外心呢?春芽呀,你教會了你姑父,咱們也可以一起賺錢,或者一起擺攤子,這不多個人也好辦事麼。”
“一家人?”顧明瑞冷笑道,“你們洪家什麼時候跟我們是一家了?哦,趁咱們不在家,占了咱的地盤,倒還真是‘一家’呢!”
顧芩一張臉頓時漲紅了,“什麼占了,隻是借住下,反正也是空著,大郎你可別瞎說。”
“是瞎說嗎?”顧春芽接上去道,“那咱要拿來當倉庫,放東西,姑姑你搬不搬出去?明兒就搬罷,咱們那兒好些雜七雜八的,占地方呢,等姑姑一走,咱就拿過來,姑姑,這行嗎?”
顧芩被她講得臉皮發紫,幹瞪著眼睛,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兄妹倆相視一笑,不再停留,站起來對氣得渾身發抖的徐氏告辭一聲就走了,也不管她什麼反應。
“這,這是反了啊,那死賤人,居然把孩子教成這樣!”徐氏好一會兒才能說話,拍著胸口,“這不得了了,以後翅膀再硬一點,哪裏還有我說話的餘地!”
“是啊,娘,這兩孩子怎麼變得那麼多,你聽聽他們說的,真是氣人。”顧芩委屈道,“什麼占了他們的地盤,明明是他們自個兒搬出去的,我好端端給他們羞辱一頓。娘,真的沒個章法了,哪裏能對長輩這個樣子呢?”
徐氏目光陰沉,她在家裏積威甚深,從來沒有這麼吃癟的時候,真是一個字都沒法說,被顧春芽堵的死死的,這叫她的臉麵往哪裏擺?
孩子這樣,父母肯定更是如此!
是該叫楊氏曉得,他們再怎麼搬出去,該要做的一樣都不能少!
不然時間再久一點,那幾個人的心都野的不行了,以後哪裏還能管得起來?
顧明瑞兄妹倆嘻嘻哈哈得笑著回了家。
楊氏見狀,就知道徐氏肯定沒得逞,但還是很擔心,上上下下的看顧明瑞,問道,“剛才沒動手吧?”
“沒,咱們是兵不血刃的就把事情給解決了。”顧春芽得意洋洋。
顧明瑞笑道,“娘是沒見奶跟姑姑的臉呢,我今兒飯都得多吃兩碗!”
楊氏聽了想笑,但到底那兩個人是他們的長輩,她板著臉,“別瞎說,還沒個大小了,明瑞,你快去幫你爹,今兒攤子忙得很,有人家裏辦白事,請了人幫忙,正當下午買了填肚子的。”
“哦?”顧春芽連忙去洗手,“那我也得趕緊多做些燒餅出來。”
她進廚房一看,原來方茹,顧冬兒都已經忙上了,在哪裏揉麵呢。
那一下午賣出去了三百個燒餅,那戶人家又還算體麵的,買的全都是夾肉燒餅,算起來,掙了差不多一兩銀子。
顧明瑞還給送貨,完了累得一身的汗,可臉上笑得開花,“這要每天下午都能賣這麼多,那該多好。”
一個下午一兩銀子,一個月三十兩。
顧應全道,“這孩子做夢呢,錢哪兒能那麼好掙。”
這錢確實不能從天上掉下來,顧春芽是很務實的,但同時她也相信,一旦自己的東西有了絕好的口碑,那錢就得像是從天下掉下來一樣,叫人羨慕嫉妒恨。
隻不過,該付出的還得付出。
她一卷袖子,又去做蛋糕了。
楊氏看著都心疼,“休息休息罷,今兒夜市別去了。”
“是啊,你這腳也才好的,急啥呢。”顧應全也道,“咱現在的攤子雖說也不算生意最好的,可都能抵得上以前的包子鋪了,不少你那蛋糕,別把身體給累壞了。”
方茹索性直接抓了她手臂,回頭衝那幾人笑道,“她強著呢,得這樣才停手,快來,冬兒!”
顧冬兒抿著嘴笑,也去拉了顧春芽,二人直接把她給拖出了廚房。
顧春芽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