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鋪子又一次開張了,這次賣的是鞋子,掌櫃變成了洪千能。
雖然鞋子看起來利潤不大,可他們都覺得不錯,就連顧春芽也都覺得這鋪子的前景可能要比原先的香粉鋪來的好。
隻因為洪千能是個踏踏實實做事的人。
他原先賣草鞋,也很認真。
當然,其中還有很多的不確定性,誰讓他還有個妻子顧芩呢,誰知道會不會又惹出什麼別的事端。
時間過得飛快。
最近,顧春芽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
方景的事,到底該怎麼辦?
他八月就要去隴城參加秋闈了!
她是該給出一個答案,也好讓他安心。
可是,該怎麼說?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方景卻主動上門找到她。
兩人麵對麵立在院子裏。
花圃的香花香草已經開到荼蘼,漸漸有了發黃的跡象。
一片葉子從青梅樹上掉下來,落在顧春芽的頭頂上,好像一隻伏下來歇息的蝴蝶。
方景抬手。
她微微一愣,卻沒有讓開。
眼見他把葉子拿下來,她心裏一動。
就是這樣,方景同她太熟悉,這樣的舉止,她絲毫不覺得突兀,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我怕你擔心我而不說,今日來看看你,假如你還沒有做決定的話,也不急。”他語氣淡然,其實心裏如同海浪般翻騰,他還是怕她說出拒絕的話,若是這樣,還不如多給她一些時間,反正,他就要去隴城了,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
顧春芽訝然,“不會影響你鄉試?”
他苦笑。
隻怕說了更受影響。
顧春芽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小景哥,我一點不討厭你,隻是,卻也沒有辦法確定……既然你覺得無妨,我也希望時間可以久一些,到時候我會給你最準確的答案。你先安心念書罷,不能辜負了大嬸大叔,大嫂,還有秦夫子啊!”
他眼睛一亮。
原來她是猶豫的,並沒有想一口回絕他。
這麼說來,他還是很有希望的。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我會好好應試的。”
看著他的背影離去,顧春芽忽然有些悵然若失。
其實方景見過的姑娘真的很少,也許有一天,當他考上舉人,進士,去了京城,當他遇到那些溫婉端莊的大家閨秀,遇到那些與他更加匹配的姑娘時,到時候,也許他將會不再記得她。
所以,她又何必糾結?
到那一天,也許做選擇的就不是她了!
楊穀祥終於賣掉了田,把那邊的瑣事解決掉,在五月份搬來了桐平鎮。
楊氏姐妹倆高興的無以複加。
兩家人聚在一起,領著楊穀祥去看他的臥房。
“這帳子是我給您挑的,這桌椅是妹妹選的,這坐墊是小蘭給您做的……”楊氏一一介紹。
“好,好,好。”楊穀祥一疊聲的道。
“您以後就在家享享清福,啥也別做了。”楊氏道。
這下楊穀祥不說好了,“這怎麼行,你們這麼多人正是要用錢的時候,這怎麼行?”他連連搖頭,“我帶了好大一車東西過來呢,就是準備做醃菜的,賣賣的話也好幾兩銀子那,你叫我閑著,我也坐不住。”
顧應全笑道,“嶽父,您就依了娘子罷,都念叨好久了,說嶽父苦了這麼多年。現在咱們這鋪子生意可好呢,嶽父不用操心的。”
“是啊,不然您辛勞了,桃花也得心疼。”另外一個女婿鍾元慶也道。
楊穀祥對兩個女婿很滿意,“好,你們都好,隻不過叫我不做事情,我渾身不舒服呀。”
有些人就是受不得閑的,你叫他休息,他指不定得難過的生病,顧春芽前世的外婆就是這個樣子,一輩子操勞,身體還倍兒好,一直健康的活到了九十幾歲,你叫她歇一下,反倒是這兒那兒的不舒服了。
顧春芽笑道,“就讓外公動動麼,做些醃菜咱們自己吃也是好的。”
“可不是,春芽這話就對了!”楊穀祥立馬高興了。
眾人見狀,也就不多說了,隻叫楊穀祥少做一些,別累壞身體。
後來一起吃飯,他們又說到去蘇縣的事情。
楊穀祥奇怪道,“怎麼好好的以後還得搬家那?”
“蘇縣好啊,幾個孩子去了,以後前途更好。”顧應全很是讚成,“那邊人也多,以後買點心的人自然也多啦!”
“倒也是。”楊穀祥想了想,點點頭,“不過你們先去了,這明春食坊怎麼辦,桃花你們幾個也一起去嗎?”
這個他們是有計劃的,到時候他們先去,明春食坊還讓鍾英開著,顧春芽打算最近把所有的絕學都一一教給鍾英,好讓他能主掌大局,等到他們在蘇縣立足了腳跟,到時候再看鍾英的意思。
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來蘇縣重新開一家分鋪,不願意的話,就在鎮上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