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事情,顧春芽對王清也有了些改觀,可若王清真的是這樣的人,他應該不會威脅她,要收她做徒弟啊!
這不是一個品行高潔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她把疑問說出來。
傅琅想了想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今年該是有六十五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這個時代的人能活到七十都是很不容易的,傅琅是在說王清的年紀很大了。
所以,他是急著要找一個最佳的徒弟?
他看上了她?
為了收她為徒,不擇手段?
顧春芽苦笑,“真不知是不是該說榮幸!”
“我覺得你不如將錯就錯。”傅琅頓一頓,“還是你原先的師父會不高興?”
她原先的師父生活在別的時空,離她遠遠的,哪裏管得到,再說,他也不能被稱作嚴格的師父,隻能說是老師。
她搖搖頭,“不會,我想我與師父再也不會見的了 。”
她的語氣有些古怪,神色有些黯然。
傅琅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顧春芽想了一會兒,做出了決定,“既然他真的是禦廚,品性還算不錯,那我姑且忍著他,我要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不是像傅琅講的那樣,她肯定還是要想法子擺脫他的。
兩人說了會兒進去。
王清在他們家裏留宿了一夜。
第二日,顧應全想去桐平鎮一趟,以往過年,年前都要給二老送年禮,今年他們雖然搬到蘇縣了,可這個是不能少的。
家裏幾個孩子都不同意,楊氏也叫他年後再去,顧應全拗不過,隻得答應了,可心裏始終很是歉疚,楊穀祥就同他說,等過完年,他們一起回去。
楊穀祥是想楊桃花一家了。
顧應全聽說嶽父年後也要回去,心裏倒還好過些,就算是當陪嶽父走一趟,才拖到年後走。
王清住在這裏很是習慣,簡直當做自己的家一樣,弄得顧春芽哭笑不得,後來顧應全問起來,才知道王清孑然一身,妻子過世,女兒嫁人之後,他就四海為家,身邊從來就隻帶三個親近的弟子。
那三個弟子,顧春芽後來也見到了。
王清介紹道,“這是你大師兄,這是你五師兄,這是你七師兄,這是你們的小師妹,我偷偷收的。”
顧春芽除了擦汗也不知道該幹嘛了。
這下好麼,多了一個師父不說,還一下子多出來三個師兄。
大師兄年紀最大,看著也得有三十來歲了,叫陸采石,長得一張國字臉,黑皮膚,一開口就是先笑,很是可親。
五師兄孫沛與七師兄龐元濟都是二十來歲,那龐元濟應該隻有二十出頭,前者活潑些,後者文靜些。
活潑的孫沛有疑問了,“師父,您到底什麼時候收的小師妹啊?”
王清被他問的一愣。
他哪裏知道該怎麼圓這個謊,隻得虎著臉道,“你管我什麼時候收的,反正她是你們的小師妹,也是我的關門弟子。”
這話一出,三個弟子都露出嚴肅的神色,認真的與顧春芽見禮。
顧春芽雖然不十分了解古代的規矩,可關門弟子的意思她是知道的。
關門弟子是師父收的最後一個弟子,收了這個弟子之後,師父便不會再多收一個,而是要由徒弟去收徒了。
一般情況下,關門弟子都是最受師父寵愛的,地位在同門中僅次於大弟子。
所以那三個人才會在驚訝之餘多了幾分看重。
沒想到王清會這麼介紹她,真叫她有種覆水難收之感!
“明兒開始,你便隨我學習。”王清對顧春芽下了師命。
顧春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這是哪兒跟哪兒?她學什麼啊,這師父也演得太投入了罷?
“我還得幹活兒呢,我們一家靠著食坊吃飯的!”
王清道,“不過做個魚麵,你幾個師兄做不來?”他一揮手,吩咐三個弟子,“去買條青魚來。”
陸采石應一聲,立刻就去了。
王清問顧應全,“家裏有麵粉,豆粉,薯粉嗎?”
“有,有。”顧應全道。
王清點點頭。
陸采石三個很快就買來了青魚。
王清叫陸采石拿去洗幹淨。
顧春芽隻盯著王清看。
這魚麵隻有他們家的人會做,怎麼看王清的架勢,倒想是要教他三個弟子呢?
陸采石很快就拿了洗好的魚過來。
王清叫他把魚肉,魚骨剔下來,再把魚肉切成魚茸。
陸采石不虧是禦廚的弟子,那動作別提有多流暢,一會兒工夫就弄好了。
王清便開始做魚麵。
三個弟子都認真的在旁邊觀摩,十分專注,一一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