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顧春芽就開始與刀為伍了,好在她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王清隻教她二十一種刀法,至於怎麼練,都由陸采石在旁詳細指導。
過完年,顧應全與楊穀祥去了一趟桐平鎮。
楊穀祥打算在楊桃花家住一段時間,所以回來的時候,便隻有顧應全一個人。
他帶來了兩個好消息,一個是楊桃花挑到合適的兒媳婦了,可能下個月就會定下來,一個是顧夏荷有喜了。
楊氏高興之餘,又問起顧冬兒。
“好得很,咱外孫又長大了不少,女婿的鋪子新請了好幾個人,女婿也有空陪冬兒,倒是不用擔心。”
楊氏便放下心來。
可聽見廚房裏菜刀切在砧板上的聲音,她一下子又擰緊了眉。
“現在怎麼辦才好,突然王師傅又要教春芽廚藝,她可是待嫁的姑娘!弄得一點時間都沒有,還怎麼嫁人那?”看見顧春芽勞累,她也心疼。
顧應全奇道,“我聽明瑞說,不是有好幾戶人家來提親麼,怎麼不好嫁人?”
自從王清在食坊現身,他親傳的三個弟子接管食坊之後,食坊的生意大好,顧明瑞又添置了十張桌椅,還是每日都坐滿。
賺到的錢也還是給他們家,顧春芽三個師兄就像是免費服務的一般,倒讓他們家很不好意思。
又聽說禦廚在教導顧春芽,顧春芽成為禦廚的關門弟子後,來提親的人也多了。
因為這樣的姑娘娶回家,有一手好廚藝,可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到哪裏都不愁吃穿。
楊氏不悅道,“我都回絕了,一個個像什麼一樣,急吼吼的,要我說,還是那齊二公子好,隻是春芽忙著練習,也一直不給我個準信兒。”
齊良容偶爾登門拜訪,顧春芽也隻與他說兩句,就又去練刀工了。
顧應全聽了勸道,“要不就算了,索性別著急找,兒女有兒女的福啊,咱們這裏擔心,隻怕也是白擔心呢。再說,春芽不比別人,她肯定自己有主張的。”
小女兒一路風生水起的,把生意從鎮上做到蘇縣,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可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女兒。
作為母親,她豈能不管?
楊氏道,“我還是得看著她,冬兒雖說也嫁的晚,可到底是自己看上女婿的,可你看春芽,她哪兒有這份心?我生怕不理會,她能給我熬到二十還不嫁。”
顧應全也沒反對了,點頭道,“我先去食坊了,他們肯定也忙得很。”說罷急匆匆的走了。
傅琅拿著兩卷書進來。
楊氏見到他,露出笑臉道,“怎麼這會兒來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傅琅的印象已經很好了。
“上回說給明益的,我沒找到,原來在鎮上沒帶過來。”
楊氏道,“這孩子老是麻煩你,又是叫你教下棋,又是要書的。”
傅琅笑道,“他很勤學,也很有好奇之心,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夫子的。”
聽到他誇獎兒子,楊氏很高興,“他在房裏呢。”
傅琅便進去了。
這兩卷書是以前他跟從學習的夫子送的,上麵寫了很多對禮記,史學的見解。
既然顧明益要當個夫子,他首先就得知識淵博,對各種書籍融會貫通,能領悟其中的奧妙,然後再深入淺出的教會學子,所以這些書對他是很有幫助的。
兩個人在房裏談論了一陣,傅琅出來,拐了個方向直接去廚房了。
顧春芽一頭的汗。
麵前一大堆的土豆,肉絲,魚片。
傅琅立在門口,看見她滿臉的倦容。
“你不歇歇?”他忍不住道。
顧春芽嚇了一跳,回過頭,見是傅琅,她放下了菜刀。
“是要歇歇了,我已經弄不動了。”她指一指那些東西,略有些得意,“怎麼樣,我切的不錯罷?”
土豆片整齊又均勻,魚片薄如蟬翼。
傅琅讚許道,“不錯,肯定比以前的賣相好。”
顧春芽很高興,“就是手酸死了,我今兒練了兩個時辰了,不過,照這樣下去,兩三個月,我肯定能在蘿卜上雕花了!”
她甩著手腕,試圖緩解酸脹。
傅琅卻道,“這樣沒有用。”
“什麼?”顧春芽問。
他說道,“我以前練武,手也經常不舒服,但母親給我揉幾下就好了,你把手給我。”
顧春芽怔了怔,但看到他誠懇的表情,便把手伸向他。
傅琅握住她的手臂,估摸了一下幾個穴位的位置,指點道,“以後你揉這幾處,不要太輕,多揉一會兒。”
他示範了一下,用力適中。
顧春芽的手果然舒服多了,她驚喜道,“這辦法倒是好,沒想到你還真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