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駁的林間小路,一個美好的身影正緩緩走來,她輕輕踏在古樸的黑沉大道上,如墨般的及腰黑發傾泄而下,身穿一襲古雅白袍,通體覆蓋,暗紫色的眸子平淡的注視著前方,淡然出塵不食人間焰火的身姿如若飛仙,頭戴一頂古樸白冠,上書:“生無死常!”
她一步步輕輕往前邁著,似是在散心,卻又不像,臉上帶著些許苦惱的神情,似乎在為什麼想不通的事情而傷神。
“無常大人!”
“早上好,謝彼岸。”
“謝師!”
············
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向她問好,謝彼岸也一一認真回禮,優美而流暢的動作讓人欣賞之極,全然看不出有一絲的做作和不耐煩。
唯一讓人費解的是,她踱步了許久,足足有兩個小時過去了,居然才走了短短一小段路,要知道除了回禮外她可是一直沒停下,就算一直是以一種近乎龜爬的速度在走,兩個多小時也不可能隻走不到數十米的路。
“怎麼了,在這磨磨蹭蹭的,這可不像是你的做法!”
一個略帶幾分笑意的聲音剛自她的背後傳來,下一刻熟悉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定眼一看,如墨般的及腰黑發傾泄而下,暗金色的眸子戲謔的看著她,淨如明鏡卻鋒芒畢露不似人間模樣,身穿一襲古雅黑袍,通體覆蓋,頭戴古樸黑冠,上書:“世上清平!”
“無咎······”
不知為何,謝彼岸突然感到稍稍有些不適應,她想也許是離得太近了的緣故,就向後退了一步,到了一個既不過分親密也不疏遠的距離。
“走吧,來,握住我的手!”
謝彼岸大致是猜到了她來的理由,剛想辯解幾句好重振旗鼓,怎料對方根本不給解釋機會,直截了當的就要帶她走,這實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預計,而且也不像是範無咎應有的作風,這一點她可以確認,沒有人能比與黑無常同源而生的她更了解對方,當下心裏就是一沉。
(難道是聖人的命令!?)
“別掙紮了,你還想讓天子等到什麼時候,而且開學典禮的事前準備你都做好了嗎?那些個老師這幾天上竄下跳的可是煩人的緊!”
範無咎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也不多說,一把拽住她的手作勢欲走,她軟軟的掙紮幾下也就停下了,歎了一口氣,與範無咎一起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停下,麵前赫然是一座漆黑大殿的正門,上書:“閻羅殿!”大門上用殷紅的顏料繪著九龍相互殘殺、吞噬的圖卷!
再一看,那古樸的黑沉大道已遠在千裏之外,即她們隻是走了一步卻跨越了足足千裏之長的距離!
“裏麵還有誰?”
謝彼岸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才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放心吧,現在隻有天子大人。這一屆的半魔尚未完全到齊,孽鏡台那裏還忙得很,夢薑一時半會兒是騰不出手來了。”
範無咎坐在台階上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才懶洋洋的答道。
她看著範無咎一副困得要死的樣子掩嘴一笑就直直地穿過大門走了進去,隻餘下一句玩笑似的回答還在空氣裏回蕩:“嗯,我想下午之後,那些各流派的老師就不會去找你了。”
“哦,天啊!這可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範無咎有氣無力地說道,她已經累的連一個胳膊都抬不起來了,白無常曠工的這幾天她過的可不怎麼好,整天被那些想自家學派的壯大幾乎都要想瘋了的秘術師們圍追堵截。舉個例子,有一次她正在散步的時候,暗地裏突然就殺出了幾個老師撲通幾下就在她麵前跪了一排,天可見憐,這根本反應不過來好嗎?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放出的流言,說是白無常去休息了,天子把開學典禮的相關事宜被全權委托給了她。本來她還笑呢,說這種毫無根據的無聊假信息是不會有人信的,誰能料到,走在世界前沿的、平日裏睿智無比的秘術師們會集體犯傻,導致整個局麵徹底崩潰。
接著,就是一整天無間斷的騷擾,各種奇招損招層出不窮,偏偏又不能動手,解釋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有人撲上來,最後她幹脆不解釋,見麵就閃。讓人無語的是那幫喪心病狂的秘術師利用研究權限在羽府新建了一個推測她行動路線的任務,逼得她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幾乎連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魔女也不是永動機,一般而論,平均每七八天就要睡一次的。
(終於,可以擺脫那些個混蛋了,鬧得最歡的我也記住了,給我等著吧!)
範無咎伸了個懶腰,舒服的低聲呻吟了一句,整個人就側臥在了台階上,半眯著眼望向遠處的天空,沒過一會兒便安詳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