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常,這樣的事情會一直持續到有哪個半魔成功蛻變或者說失去撫養能力為止。
無疑,在很多人看來,這種感情是扭曲的產物,甚至一些有潔癖的人會感到毛骨悚然,對它的存在充滿了質疑。但對魔女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起碼這份感情的的確確是發自內心的,作為愛上什麼人的理由也是相當充足了。
夜摩耶摩若有所思的說道:“偶爾也會有那樣的個體,對半魔的要求非常高的類型,不是器量而是契合度的要求。值得一試,靈魂深層次的特性憑借我們現有的技術還未完全解明,但如果是與伊薩歌相熟的未契約魔女,就有可能察覺到。”
謝彼岸一臉不敢恭維的樣子,而後,又忍不住問道:“那兩個人真是朋友?果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這樣一來······”
夜摩耶摩說道:“兩個孤獨的人之間互相吸引也是正常的,隻靠這一點是很難判斷的,而且她的性格怕是做不來這種事情,如果她是他的棋子,那正好,孤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
謝彼岸輕歎了口氣道:“簡直就是一個黑箱。”
夜摩耶摩說道:“是的,一開始他就丟給我們一個難辦的問題。伊唯已到底是吸引注意力的棄子還是說暗藏的殺手鐧,又或者是某種龐大計劃的一部分,在缺乏信息的現在,我們是無從知曉的。何況,那孽徒深諳兵法之要,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類的手段對他來說再是簡單不過。”
謝彼岸歎道:“不能太過關注伊唯已,但是也不能放鬆警惕,與他同期的王族、學院院士還有新入學的這一屆都得徹查。”
夜摩耶摩說道:“不僅僅是他們,別忘了,伊薩歌是這一代的萬裏長屠,與這一脈傳承的相關的人一個也不能漏過,你先從七十七年前開始查起,可以的話就繼續向前追溯。”
謝彼岸遲疑道:“這······如此反應是不是有些過度了,涉及的範圍與難度也······”
“對了,魔女的轉生不能傳承,你不知道呢,雖然到了現在都是些不值一提的陳年舊事了,但是既然出了這種事情,就有深究一下的必要了。初代萬裏長屠的真名是李琰!”
夜摩耶摩輕歎一聲答道。
“李琰?在公元521年公然反叛秘府並宣言建立了桃源鄉的李琰?不可能,他的‘核’應該被陰天子徹底摧毀了,難道說有人將之保留下來了?原來如此,的確,這樣就說得通了······”
謝彼岸驚呼道,一臉的駭然,沒過一會兒就化為了然。
一般說來,每個上位王族追溯到最初都是赫赫有名的強大存在,在曆史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毫不誇張的說脫離了他們就不存在所謂的曆史,卻有那麼一脈似乎與眾不同,它的初代籍籍無名、到了二代因為跟隨陰天子逐漸嶄露頭角為世人所知,卻又不幸早夭。三代是猶如晨星般耀眼的天才,僅僅數百年就一口氣進化到了上位,若不是在泰山戰役中身隕再進一步也絕非是不可能的。
此後的數代作為上位的王族,也無一不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強者,六代更是曾經代領天子之職。
對這樣的存在,曆史學家們要是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隻是無論他們怎麼尋找,都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隻能作為一個高難度的問題暫且擱淺,等待時間給出答案的那一刻,無論是萬裏長屠開口或是找到了什麼足以推測出結論的殘跡。
在此刻,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潛藏在曆史中陰影悄悄揭開了微不足道地一角。初代萬裏長屠-這個在曆史上幾乎沒有什麼記載,甚至連姓名也沒能留下的謎一樣的存在第一次顯出了他的廬山真容,其名為李琰,一度將秘府推入毀滅深淵的罪人!
“孤憐其不易,不忍毀去,又出於對戰力的需求,就將他的‘核’偷偷地瞞下了來,如此便有了所謂的萬裏長屠!但是在這長達一千五百多年的時光裏竟無一人善終,到了伊薩歌這一代居然已是第十三代,孤心不忍,本欲使其無蹈覆轍,誰知,又落得如此結果。此,孤之罪也。”
夜摩耶摩神色黯然似在歎息又仿佛在責怪,卻不知歎息的是誰,那責怪的又是誰?
謝彼岸安慰道:“此天意也,無怪陛下。”
“天意嗎?嗬!嗬!嗬!······也罷,孤總要去問一問,問一問這天,什麼是命,又憑什麼?也要問一問孽徒,為了什麼,又甘不甘心?還要問一問那暗日,昔生我棄之,今又欲殺我,何也?”
夜摩耶摩喃喃念道,又莫名地低笑起來,聲音逐漸拔高,殿內龐大的暗流也越發的狂暴,恍若最可怖的混沌,仿佛要將世界吞沒。
“天命!”
下方,謝彼岸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