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長屠無名(1 / 2)

“也就是說,隻能等事態自行發展了嗎?”

謝彼岸歎氣道,冷靜下來後她第一次理清了事態,隨之就是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突然,一頁泛黃的信紙在她的眼前一閃而歿,時隔多年,世殊事異,一切都已經淹沒在時光的洪流裏,化為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就算是借助夜摩耶摩的力量也無法再找的到了,隻是當年的感情還殘留著一些,這細微的刺痛感依舊是這般熟悉而討厭。

(謝君當初那一紙錦墨成書,何其有幸,若非那一言的兩不相誤,怎會留我漂泊半生伶仃孤苦。)

謝彼岸忽覺一陣索然,苦澀的回憶不甘寂寞的攪動著,好像要帶她回去,回到那悲痛欲絕幾欲心死的一刹那。恍然之間,她的胸口一陣冰涼,低頭,一把如秋水般的清澈劍刃不知何時插在上麵,冰冷的劍光中倒印出一張疲憊而憔悴的臉,慘然而認命地跌倒跪坐在如鏡水滑的大殿中,低笑著,猶如魔怔,那是她的臉!四肢漸漸無力,靈魂不受抑製仿佛要脫體而出,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拉了她一把,恍然驚醒,方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就因此患病了,不由得一怔。

事實上,魔女也好,王族也罷,他們的生命形式是不同於血肉之軀或是其它普通生命的。從嚴格意義上講他們是不存在疾病這種現象的,除了敵人的攻擊或是詛咒之外是沒有什麼外在因素可以致使他們的身體機能異常,唯一可能存在的就是內在因素,也就是心的影響,因為組成他們身體的魔氣是一種易受自我意誌幹涉的奇異存在,所以當心境出現異常,身體也會隨之表現出來,舉一個極端的例子就是想要死,就死了。

夜摩耶摩朝著她微微頷首,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各人有各人的選擇,這不是我們應該幹涉的,也沒有什麼對錯可言。”

謝彼岸同樣頷首,說道:“抱歉,自那件事後我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對勁,沒想到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夜摩耶摩忽然道:“嗯!過一段時間,等這次開學典禮結束,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就可以閑下來了,不說像其它幾個家夥一樣亂跑,帶你們出去逛一逛,多陪陪你們還是可以的。”

謝彼岸掩住嘴輕笑幾聲,說道:“哼!啊!終於肯開口了,無咎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夢薑她們也會高興的吧!”

接著她正襟危坐,又道:“那麼,關於伊唯已的安排是?”

夜摩耶摩答道:“與其它的半魔一視同仁就好。剩下的事,等他活下來了再說不遲,孤等得起。先把那孽徒放到台麵上的那些棋子一個一個的挖出來,封住他所有行動的可能,逼到他到無路可走、不得不鋌而走險。時空與自身能力的局限性決定了,做得越多錯的越多,隻要他出手就會有無法完全銷毀的痕跡殘留下來,如此下去露出的破綻不過是遲早的事。搜集所有的情報,分析數據,解析他的意圖,最後把他從幕後揪出來!”

謝彼岸點了點頭道:“了解,受人所托,不知道現在學院裏還有具有‘不死’或類似概念的魔女嗎?”

夜摩耶摩答道:“沒有,現在剩下的就隻有一直不肯接受契約的淳於赤水了。”

謝彼岸說道:“不出所料。隻是沒想到,她在這所學院待了好幾屆,居然還是放不下。算起來,她生病前後有六十多年了,就算是具有‘不死’的概念也應該到極限了吧。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啊!”

夜摩耶摩淡淡的接過話茬,沉聲道:“嗯,如果保持她一直現在的狀態,就隻有十三年了。不必介懷,這就是她選擇的道路,不需要也容不得別人評論什麼。”

“當初的事情也有我們一份責任。總歸得再勸勸,不過,居然能拒絕撫養半魔的誘惑,她真的是魔女嗎?”

謝彼岸無奈的笑了笑,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肯撫養半魔,這在其他人看來可能十分正常的事情,畢竟沒人規定就必須喜歡孩子,但對魔女來說,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渴望擁有半魔那是她們的天性或者說本能的欲求。

一般而言,外人是很難理解魔女對半魔的感情的,隻要很短的時間,魔女就會對某個半魔一見鍾情進而投入全部的精力去撫養它,而這個對象卻是任意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條件,隻有在同時遇到兩個乃至更多半魔的時候才會在某種尚未解析的機製下迅速的作出選擇,隻會鍾愛其中的一個而疏遠剩下的。

如果沒有外在力量的抑製,看上了同一個半魔的魔女們,為了爭奪牠,會進行相當殘酷的決死之戰。

那份感情的深度與烈度也是超越常世的,奇怪的是當對象蛻變失敗而死去的時候,她們同樣會在短時間之內忘卻悲傷,甚至忘卻大部分與之前對象相處的記憶,等待遇到下一個半魔。

如果這時候有之前被她舍棄的半魔在就會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完成移情,將之作為下一個對象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