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年,正月初七,寧遠城外,紛雪皚皚,大地蒼茫一片白。袁崇煥眉頭緊驟盯著麵前巨幅遼東軍事地圖,自去年七月新皇平台召對起,自己掛總督印,執天子劍掌管遼東一切軍事防務已快半年,因形式所迫,與後金暗通書信議和,以換得時間整響頓兵築防,但吊詭的是對方除了書信外竟然異常平靜,按照往日情形,此刻皇太極應該部署進關搶糧了……“報!城外有兩人聲稱要見大帥。報告聲打斷了袁崇煥內心所想。”
“………帶進來。”袁崇煥疑惑的看了看旁邊的謀士程布衣,希望對方能知曉一些情況。
“我也一頭霧水,這時候誰能來這山海關,還點名要見你?正常的程序不是這樣走的。”程布衣說。
“先生莫慮,既然這樣,一會自有分曉。”袁崇煥笑說。
…………………
“袁崇煥帶兵果不同凡響,你看這場麵,確有幾分陣勢!”破鑼嗓看著冰雪中挺似標槍般的士兵們嘖嘖讚歎。
其實不用說,佘仁誌已感覺到了一種直逼心頭的壓抑,這種感覺唯有千萬奮殺疆場的熱血將士們才能聚集而成。在一間高大的廳堂內,一麵巨幅軍事地圖下,一高一矮兩個書生並排而立。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恩公。”袁崇煥一下子就認出了佘仁誌,大步上前抱拳相禮。
“舉手之勞,不敢居功。”佘仁誌回禮。
“這位是?”袁崇煥看著五馬長槍的破鑼嗓問。
“這是我兄弟。”佘仁誌說。
“原旅順總兵張承湚將軍麾下一車卒。”破鑼嗓抱拳應道。
“嗯,不錯,眉宇間英豪氣甚濃。來來來,布衣,我給你介紹介紹……”袁崇煥拉過旁邊的書生一一介紹。
佘仁誌也不隱瞞,全盤托出,倒出來由。袁崇煥對於能得此人才異常高興,因為大明自與後金開戰以來,在情報刺探方麵始終落於下風,隻能靠邊關貿易和使者出訪在明麵上淺解對方,而軍事方麵更是微乎甚微,所以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天啟年間時袁崇煥就想建一隊驍騎斥候,專門負責刺探軍情,嘹望敵勢,敵後破壞,奈何當時人言甚微,大環境不穩定,最後飲憾自退,而今時不同往日,受新皇重托,自己大權在握,定要大刀闊斧大幹一番,方不負皇命。
崇禎二年,正月十五,袁崇煥受命佘仁誌從關寧鐵騎中挑出六名精騎,用三個月時間訓練出一隊驍騎斥候,佘仁誌為正,第五虎為副,兩人全權指揮,職責是刺探,嘹望,敵後破壞。對於如何挑選精騎,破鑼嗓覺得是根本無從下手,畢竟這偌大的兵營,無論哪一個兵士,都是身經百戰,血性衝天,沒一個是孬種。但佘仁誌沒有任何反應,他什麼都沒有做,也不去營中挑選,更不著急,隻是吃完飯就睡覺,睡醒後就是圍著練兵場跑圈。破鑼嗓在旁邊都和衣睡了一覺,佘仁誌還在跑,頭上的熱氣好像開了鍋的水一樣,騰騰直冒。如此反複了兩天,終於有大約二十幾名兵士相來報名,破鑼嗓懸著的心終於落地,看來不用太麻煩就能找到人數。佘仁誌卻仍然無動於衷,隻是緊緊的盯著這些兵士,然後他問了一句話:“你們可知驍騎斥候代表著什麼?”
“勇猛的先頭部隊唄。”有人回答。
“你們覺得自己是否能勝任?
“試試唄。”又有人答。
“有幾人是如此想法?”
有四個士兵站了出來,表示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們四個首先淘汰。”佘仁誌說。
“俺們這還沒開始就淘汰了?俺們遼東男兒哪一個是孬種?你嘴皮子一動,說唰下來就唰下來了?”四名士兵對於如此結果甚是不滿。
“驍騎斥候最需要擁有的就是自信,強大的自信,沒有自信,就沒有偏向虎山行的勇氣。”佘仁誌一口氣說了三個自信。
“光說誰不會說,你小子拿出點本事讓我們開開眼,否則,不單是我麼不服,弟兄們都不能服氣,你又何以壓眾?”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