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恭迎皇上回宮!”許青妤口中念著,欲跪下請安卻被南宮胤天的手攔住,“你身上有傷,就別行禮了,來,進屋吧!”
似乎一切的行動都變得很遲鈍,許青妤隻能呆愕般任由著南宮胤天帶她進屋,屋裏的擺設是那樣簡陋不堪,卻還是被夏兒認認真真從裏到外收拾過一遍的結果,將許青妤安置在床上,南宮胤天坐在床邊,問道,“太醫來看過傷了嗎?”
許青妤點點頭,她不知道南宮胤天這樣的態度是什麼意思,讓她感到很不安,他是相信她嗎?許青妤不敢想,她喃喃地說道,“皇上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朕知道!”南宮胤天說道,深邃的寒眸似乎隱藏了太多的情緒,許青妤從裏麵看不出任何東西,正因為這樣,她才感覺眼前的人,從來都不屬於自己,自己也不曾懂過,她聽到南宮胤天繼續說著,“他們都跟朕說了,但是朕想聽聽你的。”
低垂下的螓首看不到掩去苦澀的笑,當許青妤抬起頭時,又是清寧淡然的冷漠,“妾身還能說什麼?”
“說說你為何會那時候去禦花園?說說你為何會跟駙馬扯上關係?說說朕送給你的蝶簪為何會落在事發現場?說說你為何要隱瞞真相?”南宮胤天連續說出這一番話,眸光卻一直不曾離開過許青妤的清眸,他看到那雙清眸中閃過許多情緒,有哀傷,有失落,有無奈,有苦澀。
“若是妾身答不出呢?”她該怎麼去說?說她思念她無辜死去的孩子而夜間跑到鬧鬼的禦花園?說她發現禦花園鬧鬼事實後與司徒逸相遇?還是說她撞見江良娣和駙馬的奸情卻好心為他們隱瞞而反被陷害?或者說,那隻蝶簪是她親自送給了江良娣,隻因為她不想要?沒辦法,許青妤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真的無從辯解。
屋裏隻有南宮胤天和許青妤,一下子靜謐下來,隻聽見兩個人的呼吸交錯,南宮胤天看著許青妤,直起的身軀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心裏說不上那是失望還是失落,是憤怒很是惱怒,“為何答不出來?因為那是事實嗎?”
“嗬!”許青妤失聲嗤笑,清眸無聲地凝聚起朦朧的水珠,毫無預兆,“您,從來就沒相信過我!”不是妾身,不是妤兒,是我,許青妤感覺心好累,從她入宮之後,他就從來沒有相信過她,每一次,都是被所謂的事實所搖擺,如今,他要解釋,她給不出,也不想給了。
一個人想要某樣東西,必須是有付出才有收獲,有果必有因,任何事情都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信任,許青妤可以說服自己第一次,第二次是意外,可以原諒,可是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心就死了,更何況,是一個人從來不曾給過的信任,許青妤無數次問自己,自己在他心裏,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個興起才喜愛的妃嬪,沒有其他的意義?
可是許青妤不知道,在南宮胤天看來,許青妤所隱瞞的,也許是他正想知道的,而恰恰相反,那正是許青妤不想說的,南宮胤天緘默地看著許青妤,似乎想從她那雙清澈的眸光中看出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麼久了,他一直都不明白她想要什麼,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寵,她淡然接受,他不寵,她依然安然度日,絲毫沒有讓他感覺到在她心裏,是否真的存在過他,他是一個皇帝,他可以擁有天下的女人,也可以隻擁有一個女人,可是,他隻要求他的女人心裏放著他,僅僅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