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範陽城裏(1 / 2)

第二十一章:範陽城裏

薑衍的馬車在離開清水城的四天後從山路轉入官道隨之進入範陽。

範陽的富饒繁華更勝於清水城,它臨近京城,許多地方都受到京城的影響,它的格局和其他的許多地方都有京城的影子。

馬車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前,客棧的木製樓年代有些久遠,已經過了很多年,裏麵的生意很不錯,也並不喧鬧,氣氛十分的合適。

孫耳背著薑衍進樓後在小廝的帶領下進入了一間很別致的房間裏,孫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將薑衍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褥後,和小四一起走了出去。

小四還小心翼翼的把薑衍的被角掖好,然後有些低沉和孫耳走出去,到後院裏收拾行李並且喂馬。

老衙役把馬車趕進後院後,向小四問清在哪間房後就拿著一個木匣和一個包袱走進房間裏,走進房間後,他關緊門。

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後,他又把窗子關嚴,然後才拿了一張椅子坐到床邊,看著薑衍緊閉的兩眼。

他有些歎氣的問:“現在你還能睜開眼睛嗎?”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薑衍的雙眼上,有些擔憂。

一路上薑衍病情的惡化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他除了還有氣息外,便與一個死人毫無差別了。口不能言,身體沒有什麼動作,眼睛也在前天晚上開始很難睜開,似乎眼皮失去了它的作用。

在他問完後,薑衍沒有發生什麼改變,直到半刻鍾後,薑衍的眼睛開始動彈,似乎在掙紮著睜開,卻一直細微的動彈,不知疲倦的掙紮,卻一直沒有看到明顯的進步。

老衙役靜靜的等在旁邊,幹皺的眼皮向下閉眼時有些汗珠滾落,他的額頭沒有多少汗水,即使竭力保持平靜,他的心裏卻很緊張。

薑衍的眼皮掙紮了一刻鍾,似乎是不知疲倦的夏蟬,一次次一遍遍的重複,直到他渾身被汗水浸濕,衣衫都被粘在身上後,他的眼睛裏露出半邊光明,他的眼睛也半睜了開。

看見眼裏的光亮和景色,他的眼睛緩慢又沉重的繼續睜開,兩道血線從他的眼角流到枕上,慢慢的染成兩塊紅斑,然後他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想哭,可是淚水也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混雜著鮮血,血淚成了布滿他臉上的汙垢。

老衙役有些欣慰的看著他說:“我相信你挺的過來。”

薑衍有些沉重緩慢的眨了一下眼,他臉上的淚和血有些粘稠,有些讓人窒息的腥味,門外小廝已經送了一盆熱水來,老衙役把擰的半幹的毛巾敷在薑衍的臉上,把那些味道和他的臉都包裹了進去。

然後老衙役從包袱裏拿出一根有手指粗細的燃香,點燃後立在床頭,淺灰色的煙絲開始冒出來,沒有多久這裏就都彌漫了這種苦澀味道的煙絲。

老衙役脫下帽子,露出頭上的疤痕,他遲疑了一下,便掀開了被子,薑衍身上這個時候隻有貼身的衣物還在。

老衙役從木匣裏拿出針盒,一指長細如發絲的銀針整齊的放在裏麵,有數百根。

老衙役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熟練的拿起一根根針,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在一片銀光閃爍裏將手裏的銀針紮進薑衍身體裏,直沒入大半,隻剩一個指節長露在外麵。

在那些煙絲籠罩整個房間的時候,盒裏的銀針已經全部紮在薑衍身上,從腳指直到眉心、頭皮,都有銀針,這些銀白的利物把薑衍變成了一個大刺蝟。

隨後老衙役做了一件可以被稱之為酷刑的事,他開始在那些銀針的尾部撥動,房間裏被灰色的煙絲籠罩遮蓋,不時有銀光閃過,還有些刺耳輕厲的聲音發出來。

“車夫,車趕得再快點,一刻也耽擱不得!”街道上一輛裝飾的很富麗的馬車飛馳而過,還有幾匹快馬在前麵開路,一名年輕的家丁向趕馬車的車夫催促道。

馬車顛簸的本就厲害,這個時候在催促下更是顛簸的像要飛起來一樣,路上的人看見這些家丁的服飾都快速的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