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熙煥剛一回到宇文山莊,就聽到山莊中的弟子來報,說是宮中來人,有事要麵見少莊主。宇文熙煥知道這是軒轅銘派人送來了藥引,於是便又匆匆忙忙來到了會賢廳,接見了使者,果然拿到了真正的天山雪蟬。
宇文熙煥不敢有絲毫的拖拉,拿到藥引之後,馬上來到了溶月軒,將雪蟬交到了宇文拓的手上,讓他研製解藥。他雖然不是那麼的懂醫術,可是也知道,宇文意中的毒還是很重的,如果不馬上服用解藥,恐怕也多不了多久,更何況,明月的身子恐怕更脫不了多久了。
這麼想著,宇文熙煥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明月的住所。月光下,明月的房間裏閃爍著昏暗的燭光,窗前,有一個纖瘦的人影倚靠在一張躺椅上,宇文熙煥知道,那是明月,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小姐,您該喝藥了。”櫻鈴的聲音穿過緊閉的門窗,飄進了院子中站著的宇文熙煥的耳中。櫻鈴手中端著藥碗,走到明月的身前,一邊看著明月手中拿著的書,一邊好奇的看著明月。
“小姐,這本書有那麼好嗎?您都看了三四遍了吧。”櫻鈴很不解,這本什麼雜記的小姐這段時間已經看了好幾遍了,怎麼還在翻來覆去的看個沒完,難道就不會膩嗎?
“這本書寫的很好,看過之後,就會對我們這個天賜大陸了解的更多一點了。”明月將書放到了躺椅的一邊上,然後雙手撐著椅子,慢慢地坐起身。櫻鈴早就已經將藥碗遞到了明月的眼前,她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可能是藥水喝的急了,明月咳嗽了幾聲。櫻鈴接過藥碗,一邊拿手絹替明月擦拭著嘴角,一邊輕輕的拍了拍明月的後背,幫她順理氣息。
“好了,我沒事了。”明月擺了擺手,那雙原本應該是如青蔥的玉手,此時早就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光澤。她的嘴唇幹裂,似乎是在沙漠中漫步,已經足足三天沒有喝過水的樣子。
“小姐,您還是好好的躺下休息吧,別再看書了。”櫻鈴手扶著明月,她真的害怕自己此時一鬆手,明月恐怕就會整個的摔下躺椅。“這個書就算是再好看,看的遍數多了,也就無趣了。”
更何況小姐的身子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這麼操勞,可怎麼承受的了啊。隻是,這些話,她是不能當著明月的麵說的。
“我還不想躺下,”明月擺了擺手,讓櫻鈴收回手,“我沒事,是你太過擔心了。”明月又重新拿起了躺椅上放著的那本《雜記》,慢慢的翻開剛剛看著的那一頁,書上的內容,是她所熟悉,但是卻又陌生的東西。
“小姐,您還是好好的休息吧。”櫻鈴微微的蹙起眉頭,顯得有些為難,不是她過於擔心,而是明月現在的身體,不得不讓她擔心。這麼久以來,她天天侍候在明月的身邊,若說別人還有可能不知道明月的身子究竟怎麼樣,可是她卻是在看著明月在一點點的變得虛弱。
“小姐,您就聽櫻鈴一聲勸,好好的休息吧。”櫻鈴伸出手,想要拿過明月手中的書,但那雙手終究還是僵在了半空中。看到明月眼中的執著,她知道小姐不希望她這樣做。
雖然她還小,識不得幾個字,可是她也知道小姐每次看到寫著天麓皇朝的那幾頁的時候,就會發上好久的呆。而每次看到那個叫“慕容”什麼的那頁的時候,小姐就會偷偷的流眼淚。
她已經看到好幾次了。她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隻覺得小姐很傷心。而當她看到小姐那般樣子的時候,她也會很難過。
明月搖了搖頭,嘴角微微的上揚,幹裂的嘴唇已經露出了血痕,她勉強的擠出一個算是笑容的笑容。“櫻鈴,”明月的聲音很小,臉色蒼白的嚇人。她拍了拍身邊的躺椅,示意櫻鈴坐在她的身邊。
櫻鈴明白明月的意思,點點頭,便挨著明月,坐到了明月身邊的椅子上。櫻鈴低著頭,她不忍心看著現在的明月。現在的明月,臉上的皮膚已經變得幹枯無光,而且還沒有一點肉,就好像是一張人皮貼在了一副骨架上一樣,眼睛深深的凹陷進去,那樣子很嚇人。
明月知道櫻鈴心中的想法,自從她來到山莊以後,櫻鈴便每天照顧在她的左右,如果說她自己是每天可以親自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那麼櫻鈴便是那個可以每天看著自己變化的人。
所以,明月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眼中的光芒變得黯淡了很多。她有些費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的覆上了櫻鈴放在腿上的的雙手,輕輕的捏了一下。
感覺到一點點的痛感,櫻鈴才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明月。明月眼中含著一絲溫柔,她看著櫻鈴問道:“櫻鈴,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你能保證不告訴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