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肯定是嫉恨夏家丫頭才會一有機會就給她苦頭吃。不過夏家畢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所以她不敢真的戕害夏同壽,隻是玩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夏家人又不是傻子,肯定是覺察到了這一點才不讓夏同壽去端王府的。衛貴妃自來對顏氏母女很是看重,安南王府女眷日漸和端王府疏離,她自然要尋找原因。
衛貴妃是高氏的靠山,可是因為夏家的丫頭高氏被自己的靠山給訓誡了,所以她方才才會拉下麵子對夏家丫頭解釋。不過莊氏顯然不想原諒她,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也是夾槍帶棒。高氏沒達到目的還被人家不鹹不淡地譏諷了幾句,所以才麵帶鬱色。
想通這一層的平寧郡主很興奮,來而不往非禮也,皇上讓自己一家不痛快,那自家也得想點法子讓他一家不痛快。夏榮顏氏夫婦跟自己過不去,自己也要跟他們過不去。過去她一直找不到皇上一家和夏榮夫婦的短處,如今看來,高氏這裏倒是可以打打主意了。
想到這裏,她上前拉著端王妃的手關切地道:“王妃可是哪裏不舒服,怎麼眉頭鎖著不開心的樣子。”端王妃強笑道:“哪裏,不過走了一陣,加上半月橋這裏的人又多,心裏頭有些微煩躁罷了。”平寧郡主道:“正好我也不想走了,咱們索性去清茗茶樓喝杯茶醒醒腦子。”
端王妃凝眉:“既然平寧姐姐也不想逛了,咱們幹脆回去得了。外頭的茶哪有自己家裏頭的好。”平寧郡主悻悻然道:“知道你們府裏時常得到宮裏的賞賜,不稀罕外頭的茶葉,可我這個西北來的土包子稀罕呀。而且這清茗茶樓既然能在半月橋站穩腳跟,肯定人家的茶葉和泡茶技術頗有可取之處。”話說到這份上,端王妃不好再拒絕,兩個人帶著丫頭婆子去了清茗茶樓。
清茗茶樓作為晉王的產業,一直沒人知道。不過晉王父子順利離京之後,這間茶樓不用擔心被人過分關注從而暴露的危險,一改之前的低調作風,大膽地擴大經營。但凡有想說私密話的客人,可以多出銀子去那些專門裝修過不用擔心隔牆有耳的雅間,這也是平寧郡主為何要拉著端王妃高氏來這間茶樓的原因。
薔薇姨娘回到了胡六爺在京都買的宅子之後,說自己有些累想歇息一下,不需要人伺候。將門關上將綃紗帳子也放下來,這是薔薇姨娘這幾年養成的習慣,一旦心裏不舒服,她就這樣給自己營造一個獨立的私密的空間,然後默默地想著心事。
薛婆子包括胡六爺都以為她這輩子大概不會恢複記憶了,殊不知她早就記起了過去的事,這還得感謝陰婆子。如果沒有她再次回到自己身邊伺候,再次和自己一道商量著怎麼用貓來害人,興許她真的一輩子都記不起過去的事情了。
因為身處甘州,胡六爺對妻妾又管得較嚴,她等閑不能出門。所以一開始她還以為陰婆子是跟自己一樣,當初都隨著失控的馬車一道墜下了山崖,然後她也僥幸未死。可是又覺得陰婆子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對,分明是巴不得自己一輩子都不要記起過去的事情才好。所以即便她有滿腹的話想問陰婆子,比如娘還有桃兒李兒她們怎麼樣,可還活著。當然她最想問的還是齊王爺的事情。
齊王和吳王謀反失敗被皇上所殺這樣的大事,她就算不問陰婆子,也能從其他人的閑聊中聽到。最初那些日子,她一想到那樣俊逸無雙風華絕代的情人,已然離自己而去化成了累累白骨,不知道葬身於京都的什麼地方,她就痛苦得隻想死去。吳王和齊王一道謀反,當初情郎可沒有跟自己提到過是跟吳王合作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關於這些事情,胡六爺那裏絕對不能問,陰婆子瞧著可疑眼下最好也先別問。抱著這樣心思的康慧之索性隱瞞了恢複記憶一事,她要自己慢慢弄明白。可關涉到皇家事務,等閑人哪裏會知道。
直到那一天,在她無意當中在胡六爺書房的一場偷聽,她才明白了許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胡六爺的書房曆來是胡府的禁地,沒有他的允許,得寵如薔薇姨娘都不能進去。那陣子胡六爺去了西域,胡府內宅一直是薔薇姨娘管著,有一天她閑得無聊趁著四下裏沒人悄悄溜去了胡六爺的書房想找一本書看看。結果還沒找到書,寧帳房和叢二就來了。薔薇姨娘情急之下隻好躲在了書架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