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姓胡的知不知道她之前跟過齊王,還有到了這時候,你說她有沒有醒悟到自己當年被是齊王利用了。”顏秋霜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夏榮忍無可忍,冷冷地說了一句:“爺管她知不知道醒悟不醒悟,爺隻關心,若那水姨娘真是康慧之,祖母那裏要不要告訴,康家表弟那裏又該如何說。”顏秋霜一下就被這句話給封住了嘴,因為這的確是個問題。
夏榮還嫌不夠,又補了一句:“姓胡的挖空心思將自己的人送進宮,擺明是有大陰謀,極有可能對皇家不利。咱們家的表妹卻兩次都參與了此事,你說皇上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想咱們家。你可是皇上親口封的慧敏夫人,怎麼這樣的利害關係都想不到了呢?人家說一孕傻三年,可你以往懷孕也沒變傻呀,難不成真是老了?”
好個小白臉,反了天了,居然敢這般輕視老娘,顏秋霜大怒,一把揪住夏榮的耳朵,厲聲道:“老娘老了又怎麼樣,怎麼你想討個小的回來不成?”夏榮吃痛,忙不迭地解救自己的耳朵,嘴裏道:“我哪敢,逗你玩呢,當真了,大個肚子當心閃著腰。放手,痛死我了。”顏秋霜不但不放,手上還越發使勁。“惡婆娘挾胎行凶,謀殺親夫啊你!”夏榮又不好推她,隻能一邊揪她的手指一邊大叫。
顏秋霜揪了好一通才放下,夏榮見她臉色不善,想著懷孕的女人脾氣暴躁,不但不敢跟她計較還好言好語地認錯,顏秋霜自己卻內疚了,輕輕摸著丈夫的臉道:“對不起,我不該借機拿你撒氣。自從得知女兒差點被那兩個毒婦所害,我這心裏就一直憋著一團火,可是大著肚子又不方便去尋仇,真是窩囊死我了。”
夏榮歎了口氣,憐愛地將妻子抱緊,良久道:“別氣了,有什麼窩囊的,收拾她們是遲早的事,暫且讓她們蹦躂一陣子而已。”
胡家胡六爺的書房,胡六爺眉頭緊鎖,寧先生對此很是不解,忍不住道:“老爺,已經確定了東西所在的位置,您為何反倒不高興了。”胡六爺道:“東西是找到了,可如何取出來是呢?那可是埋在地下的,想在後宮中悄悄挖出東西談何容易!”寧先生沉默了,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個人正苦惱著,叢二來報說租胡家宅子的康家後日要嫁閨女,水姨娘正張羅著給人家送賀禮。還有就是薛婆子偷偷地塞了銀子給廚房采買的馮婆子,準備趁水姨娘出門的時候跟著馮婆子出府去。
娘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子煩死了,偏還一個二個地來給老子添亂。胡六爺很是煩躁,良久後一拍桌子,沉聲對叢二道:“叫人喊水姨娘過來。”
雖然這陣子和胡六爺的感情融洽了許多,感受到了男人的體貼,康慧之對胡六爺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但這麼猛不丁地被叫進他專門談論私密事情的書房,康慧之的心裏還是頗為忐忑。她這段日子為了見哥哥一家人,出去的次數確實多了些,然後她讓秋粟兄妹準備送給康家嫁女的賀禮這事,也是打著所花銀子數額不大,事後再報備的主意悄悄行事。
心裏有鬼的康慧之全神戒備地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上,問胡六爺叫自己來有何事。胡六爺卻不做聲地看了她好一陣,突然淡淡地道:“好歹也是親侄女出嫁,就送區區一百兩銀子,這也太寒酸了吧。”康慧之猛然抬頭,驚恐地看著胡六爺,不過那驚恐很快轉為茫然,道:“六爺在說什麼,薔薇不懂。”
胡六爺笑了笑,慢慢道:“水薔薇不懂,康慧之懂就行了。”他,他竟然知道了,康慧之仿佛墮入了冰窖,牙關不自禁地直打戰。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讓那疼痛使自己清醒。不能,這事絕對不能承認。能被胡六這般放在心上,固然是因為自己模樣身段好又識文斷字,但還有一點就是當初自己是以處子的身份跟了胡六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跟過齊王,依照他的脾氣,不光自己沒有好下場,三個孩子也會受連累失去他們父親的疼愛。
隻是這事胡六是怎麼知道的呢?肯定是陰婆子,這個老虔婆,自己早該弄死她的!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春麥才告訴自己,陰婆子收買了廚房的馮婆子想明日出府。如果這老虔婆告訴了胡六爺自己的事情,胡六爺肯定容不得她了。陰婆子狡詐異常,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
那就是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引起了胡六爺的疑心,他肯定要派人去查哥哥一家,然後,然後關於自己的事情他就猜到了七八分。當初自己跟齊王有染這事,事關夏家的顏麵,夏家人又在平定兩王之亂中立下了功勞,皇上應該不會將這事公開。對,他隻是猜到並不能確定,所以才將自己叫來想誘使自己承認。既然是這樣,那自己就咬緊牙關打死也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