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未,天命四年,大明萬曆四十七年。正月初二征夜黑。令大王一率將十六員,兵五千,於夾哈關防禦大明。自將諸王臣統大軍起行,初七日深入夜黑界,自掯特城粘罕寨,掠至夜黑城東十裏,將投城人畜皆截取之,十裏外所居屯寨大小二十餘處,盡焚之。又掠蒙古所牧生畜此蒙古乃附夜黑者乃收兵,離城六十裏安營。當進兵之日,夜黑遣使往開原總兵馬林處告急,林遂領兵來助,與夜黑合兵一處,出城四十裏,見我兵勢重,懼不能敵而退。帝亦班師。
二十二日,令大明使者李繼學及通使齎書回,其書曰:“皇上若聲遼人之罪,撤出邊之兵,以我為是,解其七恨,加以王封,豈有不罷兵之理?再將我原賞及撫順所原有敕書五百道,並開原所有敕書千道,皆賜吾兵,將我與大臣外加緞三千匹,金三百兩,銀三千兩。”
二十六日,令木哈量領兵一千,收東海胡兒胯部遺民。
二月十五日,遣人夫一萬五千赴界凡處,運築城之石,令騎兵四百衛之。
是月,大明令總兵杜鬆榆林人、王宣保定總兵榆林人、趙夢麟陝西人、劉鋌江西人、李如柏遼東總兵鐵嶺人、馬林宣府人、賀世賢榆林人、副將麻岩大同人、監軍廣寧分巡道張銓大名府人、海蓋道康應幹河南人、遼陽分守道閻鳴泰保定人、開原道潘宗顏宣府人,文武臣等統兵二十萬,期滅滿洲,諸臣承命起兵至遼陽。經略楊鎬以二十萬兵號四十七萬,遣滿洲人一名,係取撫順時叛投者,於二十四日齎書至,言大兵征取滿洲,領兵將帥及監軍文臣齊至,三月十五日乘月明之時,分路前進.後大兵果會於沈陽,分為四路,約三月初一日齊出邊境,合兵攻取滿洲都城,約定,遂起大兵進發。乃分左側中路;總兵杜鬆、王宣、趙夢麟、監軍道張銓,領兵六萬,順渾河出撫順關。右側中路:總兵李如柏、賀世賢、監軍道閻鳴泰,領兵六萬,往清河出鴉鶻關。左側北路:總兵馬林、副將麻岩、監軍道潘宗顏,領兵四萬,往開原合夜黑兵,出三岔口。右側南路:總兵劉鋌、監軍道康應幹,領兵四萬,合朝鮮兵,出寬奠口。
三月初一日,諸王聚於大衙內,辰時,哨探飛報曰:“昨二十九夜,見大明兵執燈火出撫順關。”一此報尤未奏聞,其南方哨探又來報曰:“昨日未時,大明兵自東郭而進。”諸王遂奏聞於帝。帝曰:“大明兵來是實,吾南方已有兵五百,即將此兵扞禦之。然大明故令吾南方預見其兵者,是誘吾兵南敵,其大兵必從撫順關來,今當先戰此兵。”即時令大王與諸王臣領城中兵出。正行間,哨探又來報曰:“見清河路兵來。”大王曰:“清河路雖有兵,其地狹險,不能遽至,姑且聽之,吾等先往撫順關迎敵”遂過加哈關,與答兒漢蝦按兵候帝。四王因祀神後至,曰:“吾築城運石之人夫俱無器械,界凡山雖然險固,倘大明將不惜其兵,必極力攻之,吾之人夫被陷將奈何?今吾兵急往其地,人夫一見而心自慰矣。”大王與眾臣等皆善其言,即令兵盡甲,未時,行至太攔岡。大王與答兒漢蝦欲掩兵俟帝,四王不悅曰:“何故令兵立於僻處?當顯出遇敵布陣,運石人夫見我兵至,亦奮勇而戰矣。”厄一都曰:“貝勒之言誠是也,吾等當向前立於顯處。”眾皆從之,遂前進與大明兵對壘布陣。
我兵未至之先,杜鬆、王宣、趙夢麟領兵前來。時滿洲護衛人夫騎兵四百,伏於撒兒湖山穀口,伺敵大兵過半、擊其尾,殺至界凡河,合運石人夫,據於界凡之吉鄰山險。杜鬆兵圍而甚之,山上騎兵率眾人夫一戰,折大明兵約百人。正攻守之際,諸王俱至,見大明兵二萬攻吉鄰山,又一枝兵立於撒兒湖山上。大王、二王、三王、四王謂眾臣曰:“吾夫內有衛兵四百,更令兵一千,登山協助,往下衝殺,以右側四固山兵夾攻之,其左側四固山兵可了防撒兒湖山敵兵。”言畢,遂令兵一千往吉鄰山。帝至,問諸王曰:“汝等所議破敢之策若何?”諸王遂將前議告之。帝曰:“天將晚,即照此指揮可也。今令右二固山兵益於左四固山,先破撤兒湖山所立之兵,此兵一敗,其界凡改兵自喪膽矣。再令右二肖旗固山了望界凡敵兵,俟吾兵自吉鄰山下衝之際,協力以戰。”時我兵離城三十裏以內,壯馬者先至,疲弱者陸續而進,其遠方兵皆未至。六固山兵進攻撒兒湖山,敵兵布陣,發炮接戰,我兵仰射衝殺,直破其營,不移時殺得屍覆成堆。其助吉鄰山之兵,自山而下,正衝擊之際,右二白旗固山渡河前進夾攻之,大明兵連發火炮接戰,我兵奮勇衝殺,遂破之。橫屍堆積,總兵杜鬆、王宣、趙夢麟等,皆死於陣中。大明兵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軍器與屍衝於渾河者,如解冰旋轉而下。追殺大明兵二十裏,仆屍聯絡,至灼勤山,天色已晚,令兵沿途截殺逃竄之兵。
大明左側北路總兵馬林兵,是夜至尚間山安營鑿壕,擊鼓傳鈴,周轉巡邏,我兵見之,遂星夜來報大王。次日,大王領兵三百餘先往,馬林方起營,見大王兵至,遂撤兵布陣,四麵而立,繞營鑿壕三道,壕外列大炮,炮手皆步立,大炮之外,又密布騎兵一層,前列槍炮,其餘眾兵皆下馬,於三層壕內布陣。此營西,相距三裏,又一營兵立於非夜分山。大王見之,三次遣人馳報,滿洲後至兵,陸續赴大王營不絕。
大明左側中路後營遊擊龔念遂、李希泌,領車營騎兵一萬,至挖哄泊處安營,繞營鑿壕列炮。帝率四王,領兵不滿千人,令一半下馬步戰,大明兵一齊發炮,四王率騎兵突入,步兵遂摧覆戰車,大敗其兵。四王領兵盡力追殺,龔念遂等皆歿於陣中。帝正望間,大王報到,言敵已駐尚間山,帝聞之,不待四王之兵,急領隨從四五千人,午時至其處,見敵兵四萬,已布陣而立。帝曰:“吾兵當先據山上,向下衝擊,其兵必敗矣。”眾兵將登山,見大明營內兵與壕外兵合,帝曰:“是兵欲來戰我也,不必登山,可下馬步戰。”大王遂往左二固山,令眾兵下馬。時下馬者方四五十人,大明西麵兵遂來搦戰。大王謂帝曰:“吾當領兵前進。”即策馬迎敵,直入其營。後二王、三王與諸台吉等分投殺入,兩兵混戰,敵兵遂敗,被殺大半。其六固山兵見之,前不待後,行伍亦不暇整,飛奔大明大營。營中兵發炮接戰。我兵發矢衝擊,大明兵勢不能敵,大敗而走,我兵乘勢追殺,死者漫山遍野,副將麻岩等皆被殺,總兵馬林僅似身免,血水分流,如陽春釋雪,尚間山下,河水皆赤。
乃收兵攻非夜分山潘宗顏之營,令兵一半下馬向上攻之。宗顏兵一萬,以戰車為衛,槍炮連發,我兵突入,摧其戰車,遂破其營,宗顏並全軍覆沒。
時夜黑金台石、布羊古領兵來助大明,至中固城,聞大明兵敗,大驚,遂回。
帝收大兵,申時,至雇兒奔。方安營,有偵探來報曰:“南方東郭與清河路胡攔二路之兵,向都城而進。”遂令答兒漢蝦領兵一千先往,帝宿於是處。翌晨,又令二王阿敏領兵一千繼之,帝隨率諸王等領大兵行至界凡,因破敵,乃殺牛八隻祭旗。大王曰:“吾領從者二十人,粉作小卒前探消息,待祭旗後,汗可率眾兵而徐進。”帝允之,大王遂起行。繼而三王亦行。四王乘馬至帝前問曰:“大王果前去,吾欲與同之。”帝曰:“汝兄扮作哨探,前聽消息,汝可隨我同行。”四王曰:“大兄既已獨往,吾等何故留後。”言畢,亦起行。夜近初更,大王乃至都城,徑往大衙內。時後妃及公主等正聚於此,見大王至,曰:“今又聞二路兵來,奈何?”大王曰:“撫順開原二路兵已敗,盡被殺矣。此來兵吾已有兵迎敵,且不能至,吾待父命前去接戰。”大王夜出城十五裏,至大屯,候帝祭旗畢,申時自界凡起行,至五更,遇:大王二王四王入城。天明令諸王領兵敵寬奠路劉鋌之兵,帝存都城,留兵四千以防清河路李如柏、賀世賢之兵。
當劉鋌兵出寬奠時,東廓衛民皆避於山林,劉鋌兵焚遺寨,殺瘸瞽不能移者,向前進。牛祿厄真托保、厄裏納、厄黑乙三人,率守衛兵五百迎敵酣戰,被劉鋌大兵圍住,厄裏納、厄黑乙死於陣中,折兵五十,托保領殘兵四百五十餘人逃出,會答兒漢蝦兵,答兒漢蝦遂伏兵於山穀隘處。巳時,大王、三王、四王率大兵出挖裏胯什,正行間,劉鋌部下精兵二萬前來,令一萬兵野掠,見我大兵,遂登阿布答裏山布陣。大王領兵欲自山上向下擊之,四王曰:“兄領大兵在後守尾,吾當領兵上山向下擊之。”大王曰:“此言最善,吾行於山之西,汝令右側兵登山向下衝擊。汝可在後觀之,勿親入負吾言也。”四王率右側兵前去,領精兵三十,更出眾軍之先,從上下擊,兵刃相接,正酣戰間,後兵亦至,衝擊而進。大王亦率左側兵自山西而進,大明兵潰遂走,四王隨掩殺之。又見劉鋌二營兵來,乘其未布陣之先殺入,劉鋌戰死於陣中,全軍覆沒,我兵乃安營。
見監軍康應幹步兵合朝鮮兵,營於付嗏曠野處,四王駐兵,諸王隨皆至,遂列陣前戰。見應幹部下兵皆執莨筅竹杆長槍,披藤甲皮,朝鮮兵皆披紙甲,柳條盔,槍炮層層布列。當進戰之際,大明營中槍炮連發,適大風驟起,其煙塵皆返向本營,迷罩昏黑,竟無分曉。我兵遂發矢衝入,破二萬兵,掩殺殆盡,風塵遂止,康應幹僅以身免。
帝前遣二王與答兒漢蝦擊大明遊喬一琦營,破之,琦率殘兵奔入朝鮮都元帥薑弘立營。
諸王又見朝鮮兵營於孤拉苦山,諸王各整固山欲進戰。薑弘立知大明兵敗,大驚,遂倒掩旌旗,遣通事執旗來曰:“此來非吾願也。昔日倭侵我國,據我城郭,奪我土地,當此急難,賴大明助之,得退倭兵,此恩當報,今調吾國兵,焉敢不來?若宥我罪,願往納降。且吾兵有在大明兵營者,汝已殺矣,今營中盡我國兵,惟有大明遊擊一員,並相從兵丁而已,吾即獻之。”諸王議定,乃曰:“爾等若降,主將可先來,不然必戰。”令通使回告之,薑弘立曰:“吾今領兵旦宿於此,若身先往,恐眾軍混亂逃走,今令副元帥先見諸王,即宿於營,吾率眾翌日即降。”言訖,盡捉大明兵擲於山下,一琦見勢急,遂自縊,於是副元帥來見諸王。次日薑弘立率五千兵下山來降,諸王設宴相待。令朝鮮官兵先往都城,帝升殿,都元帥、副元帥率眾官叩見,帝待以賓禮,五日小宴,十日大宴。
諸王既殺盡劉鋌兵,駐三日,收人畜盔甲及器械回兵,初七日乃至。
戰三路兵時,我兵約折二百人。
經略楊鎬駐沈陽,聞三路兵敗,大驚,即撤李如柏、賀世賢之兵。如柏自胡攔處回兵時,有我哨兵二十人見之,乃立於山上吹螺,作後有大兵狀,將帽係弓梢揮之,喊噪而入,殺兵四十,獲馬五十匹。其大明兵大潰,奪路而走,自相蹂踏,死者約千餘。
三路兵已破,帝笑謂諸王曰:“大明皇帝以二十萬兵,聲言四十七萬,分四路來戰,各國聞之,若為我分兵破敵,必謂吾兵眾。若為我往來剿殺,必為我兵強。究言之,聞於四方,無有不稱善者也。”
三月二十一日,令朝鮮降將張應京及官三員、通事一人,書七大恨之事,遺書一封,遣二使者與之俱往。書曰:“先朝大金帝、蒙古帝並三四國,總歸於一,雖如此,亦未得悠久於世,吾亦知之,今動幹戈,非吾愚昧,因大明欺淩無奈,故興此兵。吾自來若有意與大國結怨,穹蒼鑒之。今天之眷顧我者,豈私我而薄大明耶?亦不過是者是,非者非,以直斷之,故佑我而罪大明。爾兵來助大明,吾料其非本心也,乃因爾國有倭難時,大明曾救之,故報答前情,不得不然耳。昔先金大定帝時,有朝鮮官趙惟忠,以四十餘城叛附,帝曰:吾征徽欽二帝時,爾朝鮮王不助宋,亦不助金,是中立國也,遂不納。由此觀之,吾二國原無仇隙,今陣擒爾官十員,特念爾王,故留之。繼此以往,結局惟在王矣。且天地間國不一也,豈有使大國獨存,令小國皆沒耶?吾意明朝大國,必奉行天道,今違天背理,欺侮外國,橫逆極矣,王豈不知。又聞大明欲令子侄主吾二國,辱人太甚,今王之意,以為吾二國原無釁隙,同仇大明耶?抑以為既助大明,不忍背之耶?願聞其詳。”
四月初三日,帝曰:“戰馬羸弱,當乘春草喂養,吾欲據界凡築城,屯兵防衛,令農夫得耕於境內。”遂親西往卜基築城,又擇曠野處牧馬。繼選騎兵一千,於初九日遣入大明鐵嶺境,掠得人畜一千。
五月二十八日,朝鮮遣官一員,從者十三人,並前使者齎書至。其書曰:“朝鮮國書,平安道觀察使樸化,致書於建州衛馬法足下,吾二國地土相連,大明為君,吾二國為臣,經二百餘載,毫無怨惡。今貴國與大明為仇,因而征戰,生民塗炭,不特鄰邦,即四方皆動幹戈矣,亦非貴邦之善事也。大明與我國猶如父子,父之言於豈敢拒,蓋太義也,吾亦不願此舉,其如不從何?事屬已往,今不必言。若等情由,聞張應京等四人來言方知。然鄰國亦自有交道也。來書雲。吾有心與大國之君結怨,穹蒼鑒之。即此一念,便可常享天眷,受福無疆,以後果行合大道,明朝聞之必喜,善言不久而下矣。吾二國各守邊疆,複乎前好,乃為善也。”
六月初八日,遣木哈量收東海胡兒胯都遣民千戶、丁男二千而回。帝出城接款降者,置酒二百席、宰牛二十隻,大宴。賜所降酋長每男婦各十人,馬十匹,牛十隻,衣五件。次者賜男婦各五人,馬牛各五匹隻,衣三件。房田等物皆給之。
六月初十日,帝將兵四萬取開原。行三日,時天雨,河水泛漲,乃謂諸王臣曰:“可回兵耶,抑前進耶?倘路塗泥濘,河水難濟,何以行之?”會議屯留二日,待水落地幹。恐此際有逃者泄機於大明,知取開原,故令兵進沈陽地界,遂遣兵一百掠沈陽,殺人三十餘,生擒二十而回。令人看開原路河水可濟否,來報曰:“開原處無雨,道路不泥。”帝聞言,遂起大兵,守城總兵馬林、副將於化龍、署監軍道事推官鄭之範、參將高貞、遊擊於守誌、備禦何懋官等,城上布兵防守,城外四門屯兵。我兵遂布戰車雲梯進攻,欲先破東麵寨門掩殺。正奪門時,攻城者雲梯未豎,遂逾城而入,城上四麵兵皆潰。其城外三麵兵,見城破大驚,衝突而走,被抵門之兵盡截殺於壕內。鄭之範預遁,馬林、於化龍、高貞、於守誌、何懋官等,並城中士卒盡被殺。帝登城南樓而坐,有哨探來報鐵嶺三千兵來援,諸王領兵迎之,大明兵一見即走,我兵二十人,追殺四十餘人而回。收人畜財物,三日猶未盡。有蒙古阿不兔把土魯先投大明,居開原,受守備職,因妻子被掠,遂帶二千總及兵二百餘來降,將妻子家業盡查付之。將士論功行賞畢,毀其城郭,焚公廨並民間房屋,遂回兵。
帝謂王臣曰:“吾等不回都城,於界凡築城架屋居之,令兵馬不濟渾河,牧於邊境可也。”諸王臣議定,奏曰:“不如還都,各修馬廄,采草牧養,以水洗濯,方得肥壯也。士卒歸家,以便整頓器具。”帝曰:“是非汝所知也,當此六月炎天,行兵已經二十日,自此歸家,遠近不等,或有二三日至者,或有居都城之東,三四日方至者,今天暑路遙,馬匹何日得肥,吾欲居界凡,令馬牧於此也。早令之壯,八月興師。”言訖,遂至界凡居之,牧馬於邊,遣人迎後並諸王妃至,大宴之。
是月,帝行宮及王臣軍士房屋皆成。
七月,有原居開原千總王一屏、戴集賓、金玉和、白奇策、守堡戴一位,共帶二十餘人,覓妻子來降。帝曰:“觀此來降者,知天意佑我矣。彼聞吾養人,故來投耳。”於是賜阿不兔人一百,牛馬一百,羊一百,駝五隻,銀百兩,綢緞二十匹,布二百匹。六千總各賜人五十,牛馬五十,羊五十,駝二隻,銀五十兩,綢緞十匹,布百匹。守堡百總等官,各賜人四十,牛馬四十,羊四十,駝一隻,銀四十兩,綢緞八匹,布八十匹。從者皆列等賜妻奴牛馬財物田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