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正式下聘(1 / 3)

壬戌天命七年正月,紮倫衛送巴革貝勒子臥齊裏桑來質,於是遂放巴革還。

十八日,帝率諸王臣征取廣寧,留宗弟多畢、背胡吉、沙進、及素把海姑夫素把海,哈達國萬汗之孫,帝以宗弟吉白裏杜吉胡之妹妻之,故稱姑夫沙進等統兵守遼陽。即日起行,次日宿東昌堡。二十日寅時起營,辰時至遼河。防河兵見勢不可當,遂走,前哨健卒追殺二十裏外,至西平堡乃止。申時,大兵至,遂圍之。二十一日,招城守副將羅一貴不降,辰時布戰車雲梯攻之,四百兵皆潰,午時乃下,一貴及兵一萬俱殺之。尚未收兵,哨卒來報曰:“廣寧城東有兵。”我兵迎之,尚未成列,大明總兵劉渠、祁秉忠、李秉誠、副將劉征、鮑承先、參將黑雲鶴、麻承宗、祖大壽、遊擊羅萬言、李茂春等,領兵三萬,乘機急來戰,我兵亦不暇布陣,即分投殺入。大明兵勢不能支,遂潰走,我兵乘勝追殺五十裏,至平洋橋。總兵官劉渠、祁秉忠及副參等官,全軍覆歿,惟李秉誠、鮑承先、祖大壽、羅萬言走脫。時天已晚,帝收兵,回西平堡宿。

大明敗兵入廣寧,報經略熊廷弼、巡撫王化貞,二人聞之人驚,遂與通判萬有孚、監軍道高出等,棄城向山海關而逃。分巡道高邦佐,走至杏山驛自縊。有遊擊孫得功、千總郎紹貞、陸國誌、守備黃進等把守城門,遣七人請降,帝賞以銀兩及信牌而去。二十二日,西興堡備禦朱世勳,差中軍王誌高請降,帝亦賞以銀兩,給信牌而去。是日,將所得之人畜,論功行賞畢,其餘人畜散與三軍。

二十三日,大兵起行,下廣寧,有降夷千總石天柱、秀才郭肇基二人來降曰:“吾等已禁城門”,帝賜以所乘之鞍馬,並旗一杆而去。正安堡千總來降,帝賜信牌二麵。二十四日,鎮靜堡參將劉世勳來降,賜旗而去。大兵行至廣寧城東三裏外望城崗處,城內各家焚香,官生居民執旗張蓋,抬龍亭,用鼓樂叩首接見。未時入城,駐於巡撫衙門。

有陣逃避匿山上羅萬言投降。平洋橋守堡閔雲龍、西興堡備禦朱世勳、錦州中軍陳尚智、鐵場守堡俞鴻漸、大淩河遊擊何世延、錦安守堡鄭登、右屯衛備禦黃宗魯、團山守堡崔盡忠、鎮寧守堡李詩、鎮遠守堡徐鎮靜、鎮安守堡鄭維翰、鎮靜堡參將劉世勳、守堡臧國祚、鎮邊守堡周元勳、大清堡遊擊閻印、大康守堡王國泰、鎮武堡都司金勵、劉式章、李維龍、王有功、壯鎮堡、閭陽驛、十三山驛、小淩河、鬆山、杏山、牽馬嶺、戚家堡、正安、錦昌、中安、鎮夷、大靜、大寧、大平、大安、大定、大茂、大勝、大鎮,大福,大興、盤山,共四十餘城之官,各領所屬民降。

帝息兵十日,乃移兵欲進山海,熊廷弼盡焚沿路屯堡房屋而走。大兵至中左所,複回錦州。命大王、四王領兵,至義州移其民。城寧閉門不服,遂覓城,殺兵三千。大兵回至廠寧,遣官接後妃等,二月十一日自遼陽起行,十四日乃至,設慶賀之宴。

十六日,蒙古兀輪特國明安、兀兒宰吐、鎖諾木、綽乙裏紮兒、搭賴、密腮、拜代、剛裏媽、昂空、多裏吉、孤路、綽裏吉、奇布他裏、布渰泰、亦林七、特靈、石兒胡那革等十七貝勒,並胯兒胯等部台吉,共率所屬軍民三千餘戶,並牲畜叛來。帝升殿,賜宴畢,杜乃諭之曰:“吾國之風俗,主忠信,持法度,賢能者舉之不遺,橫逆者懲之不貸,無盜賊詐偽,無凶頑暴亂,是以道不拾遺,拾物必還其主,皇天所以眷顧,吾國之風俗蓋如此。爾蒙古人,持素珠念佛,而盜賊欺偽之行不息,是以上天不佑,使汝諸王之心,變亂為害,而殃及國矣。今既歸我,俱有來降之功,有才德者固優養之,無才能者亦撫育之。切毋萌不善之念,若舊惡不悛,即國法治之。”諭畢,列等賜職,賜以貂鼠、猞狸猻、狐狸、睡、虎皮等裘,蟒衣、金銀、綢緞、布匹、銀器、房田、奴婢、牛馬、糧粟,凡所用之物,俱賞給之。胯兒胯部五衛中,有一千二百戶民來歸。

十七,帝命諸王統兵守廣寧,駕還遼陽。將廣寧一帶所服之官民移於河東。時西平敗將鮑承先亦隨民歸降。

三月初三日,八固山王等問曰:“上天所予之規模何以底定,所賜之福祉何以永承?”帝曰:“繼我而為君者,毋令強勢之人為之。此等人一為國君,恐倚強恃勢,獲罪於天也。且一人之識見能及眾人之智慮耶?爾八人可為八固山之王,如是同心幹國,可無失矣。八固山王,爾等中有才德能受諫者,可繼我之位,若不納諫,不遵道,可更擇有德者立之。儻易位之時,如不心悅誠服而有難色者,似此不善之人,難任彼意也。至於八王理國政時,或一王有得於心,所言有益於國家者,七王當會其意而發明之。如己無能,又不能讚他人之能,但默默無言,當選子弟中賢者易之。更置時,如有準色,亦不可任彼意也。八王或有故而他適,當告知於眾,不可私往,若麵君時,當聚眾共議國政,商國事,舉賢良,退讒佞,不可一二人至君前。”

是月,帝聚諸王臣議曰:“皇天見佑,將遼東地方付與我等,然遼陽城大,且多年傾圮,東南有朝鮮,西北有蒙古,二國俱未服,若釋此而征大明,難免內顧之忱,必另築城郭,派兵堅守,庶得坦然前驅,而無後慮矣。”諸王臣諫曰:“若舍已得之城廓,棄所居之房屋,而更為建立,毋乃勞民乎?”帝曰:既征大明,豈容中止,汝等惜一時之勞,我惟遠大是圖,若以一時之勞為勞,前途大事何由而成?可令降民築城。至於房屋,各建之可也。”諸王臣俱服其言,遂於城東五裏代子河邊,築城遷居之,名其城曰東京。

七月,大臣雄廓落把土魯卒,年六十四歲。

癸亥,天命八年。正月,前放歸蒙古巴革貝勒,至是已期年矣,複來朝見,帝悅,遂將其質子臥齊裏桑,與之俱歸。

初七日,傳諭曰;“八固山王設八臣輔之,以觀察其心。誰能於事不分人已,而俱質之公論,誰於涉己之事,不肯自任其非,而難於色,八臣當合一公論,非者即以為非,如不從所諍。即奏上知,一也。大凡國事何以成,何以敗,當深為籌畫,有堪輔政者,則曰此人可使從政,即舉之,有不堪任事者,則曰此人不堪任事,即退之,二也。總兵以下為將者,凡行軍之事,何以勝,伺以負當深計之。凡攻用何具、戰用何器,有利於用者當預備之。有才堪軍旅者,則曰可治軍旅,有不能者即曰不能,三也。蓋賢不舉則無以勸善,不肖者不錯則無以懲惡,果能於國事調理鹹宜,吾所養之子孫有益,所立之臣僚有益,此心寧不愉快乎!”

胯兒胯部五衛拉巴斯希布台吉、瑣諾木台吉、蟒古他不能、餓搏貨他不能、大賚台吉等,各率所屬軍民牲畜,並各處蒙古,共五百戶叛來,皆列等賜職,仍賜貂裘、猞狸猻裘、金銀布帛及房田奴仆牛馬等物。

初紮掄衛昂剛貝勒,執滿洲使者,與夜黑殺之。又有往蒙古使者屢被截殺於路,奪其生畜,帝恨之。於四月十四日,命阿布太台吉、得格壘台吉、債桑孤台吉、姚托台吉,領兵三千往討之。至二十一日,連夜疾行,二十二日方曙,過羅地,渡遼河,縱兵急趨。有前鋒總兵代木布,領精兵五十先至厄兒格勒處,遇昂剛之民,遂抄掠百裏。乃與參將押希闡、布兒秦蝦,至昂剛居處,攻之。昂剛率妻子並二十餘人,乘牛車而奔。押希闡、布兒秦蝦領三十餘騎下馬,代木布領十佘騎駐馬而立,昂剛避下馬之兵,直衝代木布,代木布抵回,當先射之,昂剛部下一人舉小槍刺中代木布口,遂墜馬,傷重而死。我兵衝入殺昂剛父子。並從者於一處,盡獲其妻子軍民牲畜,及捉桑土台吉妻子而回乃壯諾貝勒之子,昂剛孫也。

五月初六日,帝出城迎之,至四十裏古城堡南相見。因克敵,乃豎旗八杆,吹螺,拜天畢,升帳。其出征王臣叩見,乃設宴勞之。次日將所得人畜先賞出征將士,其餘列等以賜各官。是日天雨,帝曰;“蒙古之國,猶此雲然,雲合則致雨,蒙古部合則成兵,其散猶如雲收而雨止也。俟其散時,吾當亟取之。”言畢乃還。時桑土妻子軍民既被擒,乃致書哀懇曰:“桑土書奏於主眾國明汗,臣自來無罪,故父在日罪誠有之,今大兵下臨,惟孤身得脫,妻子俱成俘獲,以汗明恕,鑒臣微衷,或有赦還意乎?曩者汗曾雲:桑土,爾即於血戰中,慎毋懼怯。若果垂憐,望遣一使來。”帝於是遣使告以妻子不曾淩辱,俱存無恙。桑土遂來叩見,即將其妻子與之俱歸。

十七日,蒙古廓兒沁部孔課裏貝勒送女來,上命債桑孤台吉、都督台吉至六十裏外宴迎,入城複設大宴。與阿吉格台吉為妃。

六月初九日,帝禦八角殿,聚禦妹阿幾格夫今,及眾公主訓之曰:“天作之君,凡製禮作樂,豈可不體天心。然天心何以體之,莫若舉善以感發其善者,誅惡以懲創其惡者。如我國諸王中亦有被貶責者,豈於我有隙哉!不過因其紊亂綱常,法所不容耳。即執政諸王,尚不令枉法,爾等女流苟犯吾法,吾豈肯縱恕,以敗綱常乎?男子披堅執銳,共歿於陣者,蓋因不背同心之約,故以身殉國耳。爾居家女流,違法行背理之事,有何好處,吾之所以將汝等妻諸大臣者,原酌其才、論其功而匹配之也,豈令受製於汝乎?若爾等悍惡淩逼其夫,較之鬼魅尤甚,如萬物俱賴曰光而生,爾等當乘我之光,各安其分可也。”又謂禦妹曰:“姑若不預訓渚女,倘犯事之後,汝毋阻我。”帝諭諸王曰:“胯兒胯部王原任意獨行,無所約束;今之來歸,榮而更圖其榮,逸而更求其逸也。兀輪特衛王來附,是因其君不仁,故慕我而來歸也。此降王等,凡有罪過,當以八固山王視之。倘罪有可誅,無致之死,令還其地可也。”又曰:“爾等降王,凡在我國結婚立家而娶吾女者,勿以吾女為畏。朕原念汝等遠附,故與之,豈令汝受製於吾女乎?吾嚐聞胯兒胯部諸王以女妻左右近臣者,多侮其夫,而虐害其國人,若吾女有似此不賢者,汝等毋輒殺傷,即告朕知,罪當誅則誅之,罪不至死則廢之,另以別女妻焉。或有不賢而不告朕,是汝等之過,告之而不責其非,是予之過。凡有艱苦之情,切毋自諱,各有心事,當盡告之。”

二十八日,諭曰:“總兵以下,備禦以上,凡有官職者,果恪守乃職,夙夜匪懈,盡心以為國者,吾視之如子,誠為有益,若懷窳惰安佚之心,而怠慢天職,則視之如子,竟何益耶?爾等各宜竭力為國。今漢人、蒙占並各國,雜處國中,其逃叛、盜賊、詐偽、橫逆者,當細察之。爾等若嚴加察訪,則惡者無暇於為惡,國有不治者乎?國治則吾心安,方見養汝等之益也。若俱耽安佚而不稽查之,惡者竊發而為國亂,國亂則吾心不安,尊養汝等竟何益哉!創業則難,今既得之,而汝等不敬謹以供職,則吾所養之恩,更將何以為報耶?”

十月二十日,大臣搭兒漢蝦卒,年四十八,帝親臨痛哭之搭兒漢蝦,原名嗬兒漢,押兒孤人也。因來附,帝養為子,賜以大臣之職。

初,胯兒胯部巴玉特衛答兒漢巴土魯貝勒之於恩格得兒台吉,先諸部來叩見求婚,帝嘉之,將禦弟打喇漢把土魯貝勒女巽代郡主妻之,往送其地。至是,甲子,天命九年正月,與郡主同來,欲率部眾請命求住東京,帝嘉其意,欲厚養之,與之誓曰:“皇天垂佑,使恩格得裏舍其已父而以我為父,舍其己之弟兄,以妻之弟兄為弟兄,棄其故土而以我國為依歸,若不厚養之,則穹蒼不佑,殃及吾身,於天作合之婿子,而恩養無間,則天自保佑,俾吾子孫大王、二王、三王、四王、阿布太台言、得格壘台吉、戒桑孤台吉、跡兒哈朗台吉、阿吉格台吉、都督台吉、姚托自吉、芍托台吉、沙哈量台吉、及恩格得裏台吉等,命得延長,永享榮昌。”恩格得裏亦誓曰:“蒙恩父汗厚養,若忘其恩父,思回本國,不以汗之喜怒為喜怒,猶念故國兄弟,而懷二心者,穹蒼不佑,殃及其身,若同心共意,則皇天眷顧,俾子孫世食汗祿,永享榮昌。”誓畢,上以製誥賜恩格得裏暨郡主,其文曰:“恩格得裏後若有罪,惟篡逆不赦,其餘一切過犯,俱不加罪。但昔居汝國,吾女仰望於汝,今移居至此,爾則倚賴吾女,但吾女或恃親族而慢其夫者,或有之,諒爾有何事苦吾女也?爾心或受吾女之製而不得舒,吾惟汝是庇,汝雖死吾女,必不溺愛以姑息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