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湛微微一滯,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著,淡淡道,“這幾日朕夜夜流連雪熙宮,寵愛雪兒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
越奴回眸望著赫連湛,自嘲一笑,“如果你真心寵愛一人,便隻會將她藏匿於眾人矚目之外,雲玥兒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如此大張旗鼓寵愛夏如雪,隻是將她推到眾矢之的,會為她招來災禍無數,這點,你比我更清楚吧。”
蒼勁的指尖微微一滯,赫連湛避開越奴犀利的眸光,半響,幽幽出聲,“朕隻是想找一人為你遮蔽光芒。”
越奴一怔,好半天回過神來,難道,赫連湛寵幸夏如雪,隻是為了分散眾嬪的目光,隻是為了……保護她?心裏又酸又柔,卻又不得不倔強,越奴垂下眼眸,低低道,“那些人,我還能應付,可是我見那夏如雪不是紛爭之人,恐怕會遭奸人傷害。我不是心善的人,有人為我分擔災難,我高興還來不及,可是,那個人不可以是夏如雪。”
赫連湛轉眸望著越奴,微微斂了鳳目,“你似乎很喜歡夏如雪?”
越奴苦澀一笑,隻在心裏回答,因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
赫連湛凝眸望著沉默的越奴,觸及她眉眼間的淡漠,忽然明白些什麼。越奴和夏如雪,竟有六七分相似,孤傲卻落寞,美麗卻憂傷,如果說越奴是站在世界之巔,以狂妄固執的美豔姿態俯瞰眾生,那夏如雪,就像她的影子,清高廖長,卻站在眾人視線之外,遺世獨立。
再怎樣堅強的女子,都有想要守護的朋友吧,即使她們不過一麵之緣,赫連湛垂下眼眸,淡淡道,“夏如雪的父親夏臨候是朕十分器重的大學士,有他的背景在,夏如雪不會受到怎樣的欺壓,蘭兒,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別人不知你公主身份,隻以為你是朕在外摘來的野花,沒有背勢的你如果遇到她們的刁難,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朕不能時刻在你身邊護著你,即使冊封你為貴妃,也難逃有心非難。至於唐怡香那裏,朕自有打算,你不必再擔心。”
越奴一滯,內心翻蕩著起起落落的潮湧,分不清是宮鬥繁複的無奈苦澀,還是被他有心關照的感動溫暖,隻有牽扯起一抹笑意,“恩,我知道了,那……辛苦你了。”
赫連湛唇角抽搐,“確實是個體力活……”
越奴一怔,恍然明白赫連湛什麼意思,麵頰一紅,迅速轉開了臉。
赫連湛回眸望去,越奴白皙柔嫩的臉上染著淡淡的紅霞,青絲輕拂,紅紗隱透,玲瓏嫵媚的身線若隱若現,惹得赫連湛一陣口幹舌燥,唇角不由勾起一抹邪佞魅惑的笑意,低啞道,“什麼時候蘭兒能陪朕幹這個體力活?”
越奴麵色更燙,剜了赫連湛一眼,“不是說要給我獎勵嗎?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