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臉上那抹熨燙感還未完全淡去,她拉起被子蓋過頭頂,然後裹作一團在大床上來回地打滾。
“呼!”終於翻得累了,她一把扯下被蓋,拍拍被捂得濕熱的臉,以圖讓自己清醒冷靜一點,同時埋怨自己:“安樂你到底在樂什麼啊!”
下一秒,又牽起被子蓋過自己,她在被蓋下蹬著雙腿,捂臉輕語:“可是就是好高興啊!”
這種對每一個下一刻都充滿期待的感覺,真的很久違了,真的讓她耐不住地激動啊。
隻是安樂興奮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她下床準備去洗漱卻一眼看見羊絨毯上散落的東西時,她有一種遭受了晴天霹靂的錯覺。
或許這就是人生?
在你經過百次千番的矛盾糾結後好不容易才對生活、對未來燃起了一絲期待一點激情時,一個不經意間你眼前就出現一些東西,也不知究竟是適時還是不適時,總之就是成功地提醒了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不要忘了自己是踩著怎樣的過往走到現在的……
夏至急急奔入房間時,遠遠地便看見安樂背伏在靠窗那側的床畔,雖然是背對著他因而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剛才跟他有說有笑的她,而是又恢複成了以前那個毫無生氣的安樂。
他是烤好了兩片麵包後正準備倒牛奶時才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將一堆東西揮落至地上至今還未收拾起來的。
自己原本是睡在靠窗那側的,但後來安樂在那側躺下,睡夢中他攬著她向床中心移了很多,因而他下床時根本沒有看見那側地上散落的東西,也沒有想起安樂會看見而提前收拾一下。
隻怪自己真的太大意了。
他大步來到她身邊,將跪坐在地上的她一把抱起,向屋外走去。
下了樓,他抱著她走出室外,在陽光的沐浴下,他將她圈在自己懷裏,自己則坐在花圃旁的木椅秋千上。
一下,又一下,夏至腳下觸地,長腿彎曲又伸直,伸直再彎曲,驅使著載著兩人的秋千晃晃悠悠的。
“還記得嗎?以前我陪你參加社團組織的郊外野炊時你曾說過,想在郊外蓋一座房子,閑時能時常出來小住。那時我就說過的,一定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後來你去英國辦理畢業手續,你跟我還有聯係的時候,我也提過的,說等你回來,要給你一個驚喜。
這棟小別墅,是爺爺知道我打算在你回來後向你求婚時著人修建的,說是送給咱們的結婚禮物。
按原本的設計稿,是要建一座小型莊園的,但當時我怕時間不夠,不能趕在你回國前竣工,就讓人改成了現在這樣。大體上是仿照N市的老屋宅來建的,不過隻是刪減了很多部分的縮小版就是了,屋內的設計則是根據你以前描述過的樣子來布局的,那時候我每天有事沒事都往這邊跑,就怕別人一不小心哪裏弄錯了,搞成了你不喜歡的樣子。不過好在最後的成品很讓人滿意,你也很喜歡的,對不對?”
夏至在安樂耳邊自說自話,明知道此時的她根本不會回答自己,也還是在問出口後滿懷期待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打算等你回國後,就申請退學,然後把你娶進門,咱們再一起努力掙錢蓋小木屋的,可是爺爺非要送咱們禮物,還說不讓他送他就絕食三日。你知道的,那老頭脾氣上來了,誰都拗不過他,我這做孫子的,也不能真讓他三天三夜不進食啊對吧?沒辦法,我隻能勉為其難地把你的心願讓給他來完成了,不過我也沒有把所有的事都讓他一個人來完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