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伏牛山區像羊山這樣規模的土匪有五、六股之多，再加上其他的小股山匪更是多如牛毛，很多村寨裏的百姓農時為民、閑時為匪；有的人遇災年時為匪，有收成時就在家為民，很難說出一個確切的土匪數量，說伏牛山這一帶“民匪一體”也不過分。這或許可以說是老百姓都被土匪全部逼上了梁山，特別的那些衣食不保的無地農民，家裏有的也就是一間破草屋，甚至常年住土地廟、山神廟，或是暫時借住在別人家的馬圈、牛棚、柴禾堆的，這樣的人搖身一變，隨時都能做了土匪。他們無牽無掛，在衣不果腹、土匪橫行的日子，還沒等真正做了土匪，就已然是一身的匪性了。各股土匪隊伍裏，基本組成人員都是這一類人，羊山也算是其中一員。
在羊山當了匪首的第三年頭上，也是南方革命黨鬧的最凶的一年。羊山和軍師感到在窮山惡水做土匪都快要挨餓了，更甭說升官發財和出人頭地。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進城！幹幾票大的。之前羊山和軍師合計了好幾宿。先派了幾波兄弟到各地踩踩點，然後再根據踩點的情況製定具體搶竊方案，首先要保證能有收獲，其二是保證兄弟們能夠全身而退，盡可能不與官軍發生正麵衝突。
劉軍師告訴羊山：“大當家的，伏山縣城就在俺們眼皮子底下，情況咱都了解，沒有多少油水可撈，再說了，官府也沒有為難過伏牛嶺的兄弟們。要說油水大的當然還是洛陽城和南陽城，這兩個地方都是南北客商雲集的地方，大戶人家多，幹上幾票的話，夠咱們兄弟在山上吃好幾年了。”
“軍師說的在理，洛陽離伏牛嶺太遠，南陽城離伏牛嶺近些，可是俺們手下的兄弟們都沒什麼見識，功夫也一般，真要是在城裏動手，我覺得有些冒險，俺們這裏高人太少了，伏牛山其它幾個大當家的，哪個手下沒幾個高手坐鎮？早就有耳聞，聽說伏山鏢局的竇鏢頭可是有一套長鞭的絕活在身，要是這個竇鏢頭能在俺們伏牛嶺入夥，俺讓他做個二當家的，那伏牛嶺可真是如虎添翼了，手下的兄弟也能跟這個竇鏢頭學兩手。”羊山早就和軍師說過此事，軍師一直覺得時機還未到，不過他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一條計策，並且已經打算付諸行動，和《水滸傳》裏宋江陷害盧俊義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今這鏢局的日子也不好過，大當家的要想讓竇鏢頭入夥，說難也不難。俺倒是有個法子，而且入夥也不是非得讓人家上山，他竇鏢頭要是答應入夥，和咱們兄弟喝過血酒、磕完頭，他還是照樣開他的鏢局，這不妨事。不過先要委屈一下大當家的。”
“軍師要是能讓竇鏢頭入夥，俺受點委屈那算什麼？軍師快說說有啥個法子？”羊山知道軍師讀的書多，肚子裏花花腸子也多。但是他還是想不出軍師能有什麼辦法，讓竇老大甘心情願的上山做土匪。
“當然不會有人自願為匪，竇鏢頭自恃清高，在伏山縣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和土匪沾邊的事情避之不及，但往往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就還真的能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話還不能說得太早，大當家如果信得過劉某，到時隻要聽俺的安排就行了，多說無益啊。”